從前台大廳到球場,還要經過一道玻璃長廊。
由於室內球場僅有一個,晚上來的客人隻能共用,但是會用簡單的柵欄隔開,分為數間,大家各玩各的,這麼大麵積倒也互不乾擾。
唐淳挑了根手感不錯的球杆,對準腳旁立著的小球,側身甩著球杆用力一擊。
一杆進洞。
給邱寰宇都看傻了。
他倏地站起身,把唐淳嚇了一跳,“哥,你怎麼連這個也會?!”
唐淳抬了下眼。
小時候爺爺手把手教他的。
但原主幼時一直流落在外,連碰高爾夫球杆的機會都沒有。
這要怎麼解釋?
想了想,唐淳編了個理由:“以前學校舉辦過高爾夫球賽,跟人隨便學的。”
“你們學校還有高爾夫球場?”邱寰宇嚅喃了下,唐淳以為他會起疑,但他根本沒多想,反而還豎起大拇指,不吝誇獎:“哥你真牛。”
唐淳:“……”
算了,還是專心打球吧。
他又擊飛一個球,依舊一杆進洞,而且距離更遠。
邱寰宇看他哥打得這麼輕鬆,躍躍欲試,隨手拿了個杆也湊過來。
但高爾夫球看似簡單,實則非常講究力道方向,邱寰宇抓著球杆甩第一下沒打中,甩第二下球杆飛了,甩第三下……直接把球打到另一邊去了。
涼涼。
過來的時候唐淳就看見隔壁也有人在打高爾夫。
果然,不出兩秒,隔壁就傳出一聲怒吼:“操TM會不會玩啊?!”
邱寰宇傻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飛快抱住唐淳的大腿:“哥!救命!”
唐淳翻了個白眼。
一時間無比後悔約邱寰宇過來。
沒等唐淳想好要怎麼跑路,隔壁的人就踹門而入了。
也不是踹,就是推門的力道……稍微有些粗魯。
為首的那個穿著花襯衫,看著年紀不大,但脾氣大得很,一進來就罵罵咧咧:“怎麼什麼人都能進啊?這球場還能不能開了?”
但他很快看見站在草坪上的唐淳。
突然就笑了出來,“喲,這不是唐老板嗎?好久不見,你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菜啊!”
唐淳:?
到底有多少人看原主不爽?
不好直接問他是誰,唐淳隻好回道:“慚愧。”
花襯衫笑得更大聲了,“哎喲喲,這還裝起來?”
站在他旁邊的兩位跟著笑了起來。
唐淳沒再吭聲。
花襯衫繼續透露
自己的信息,嘲諷道:“上次就警告過你這麼菜就彆來了,怎麼還不死心?真以為多來幾次宴哥就能多看你一眼了?”
yan(第四聲)哥?
唐淳神情變了變。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宴”吧?
花襯衫見他神情微變,還以為他是心虛了,於是變本加厲道:“我們宴哥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這是柏家的球場,勸你自己麻溜滾蛋,不然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柏家?
宴哥?
全名連起來應該就是主角之一的——柏文宴吧。
唐淳苦澀一笑。
邱寰宇叫苦不迭,“忘記南城隻有柏家才有這麼大的夜間球場了,哥,咱倆這次玩完了……”
很顯然,邱寰宇也知道原主和柏文宴的關係。
但唐淳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碰上第二位主角……的朋友。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仔細審視了一下這三個人的樣貌。
嗯……都挺泯然眾人的。
應該不是主角。
隻要不是主角,就還得罪的起。
唐淳懸著的心逐漸放下,淡淡道:“我們隻是來打高爾夫球的,無論這是誰家的球場,都沒有隨意趕走客人的道理吧?”
花襯衫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嗤笑道:“就你?還打高爾夫?剛剛那球是你打的吧?砸我兄弟頭上了你知道嗎?”
唐淳輕輕瞥了一眼花襯衫手指著的人,對方正捂著頭齜牙咧嘴,能看出來挺疼的。
邱寰宇頭一次這麼英勇地站了出來,估計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乾脆自爆:“是我砸的。”
唐淳在心底默默給他點了個讚。
勇於承擔責任,是個誠實的好孩子。
花襯衫嘴硬道:“有什麼區彆?這隻能說明你倆一樣菜。”
唐淳眯了下眼。
汙蔑他什麼都可以。
唯獨菜,不可以。
他找了根發圈,把頭發全部攏在腦後,隻有額前一點碎發,恰好遮去他眼底的晦暗。
依舊是那個趁手的球杆,唐淳隨手撿了個球擺在草地上,慢條斯理地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而後握著球杆在空中甩出幾個完美的曲線,動作極其優雅美觀。
“嘭”地一聲。
橡膠球體拋向上空,在眾人的目光中沿著完美曲線落進洞口。
又是一杆進洞!
邱寰宇激動地跳腳,甚至想跟唐淳來一個擊掌。
然而唐淳隻是微微抬了下眼,朝花襯衫溫和又挑釁地笑道:“這也叫菜麼?”
花襯衫登時啞口無言。
·
玻璃廊道上方,二樓站著兩個人影。
個頭稍矮些的那個微微頷首,有些困惑道:“柏哥,這怎麼看著……挺厲害的啊?”
被稱作“柏哥”的男人皺了下眉,沒興致再繼續看下去,轉過身,留下一句“那又怎麼樣”後揚長而去。
那又怎麼樣?
再優秀的球技也掩蓋不了這個人惡臭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