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彆墅上下燈火通明,柏文宴站在浴室門外一時失語,他咽了下口水,聽到唐淳的吩咐後便往前邁了一步。
剛要伸手去扶,卻見唐淳蹙了下眉,“把圍裙脫了。”
柏文宴不明所以地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圍裙。
可能是因為擦地的時候沒注意,圍裙被他弄得又臟又皺,美羊羊的臉都花了,看起來格外邋遢。
所以是嫌他臟?
意識到這一點的柏文宴麵色不由自主冷了下來,但還是冷著臉乖乖把圍裙脫了。
唐淳這才伸出一隻手,拽著柏文宴的手臂嘗試自己站起來。
看樣子應該是扭到腳了。
明明靠自己站起來要費很大的勁,唐淳卻全然沒有提出類似要他抱一下或者挽一下的要求。
除了嫌棄,柏文宴想不出其他原因。
他的臉色又冷了幾分,乾脆一動不動任由唐淳擺弄,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形樹樁。
唐淳確實不想碰他,但並不是對柏文宴有什麼意見,而是受不了他身上粘膩的汗水。
也許是剛才拖地太用力,柏文宴出了一身汗,混雜著藥味和血腥味,難聞得要命,稍微靠近一些唐淳都忍不住要皺鼻。
一點一點挪到床邊,沒等完全坐下,唐淳就迫不及待鬆開了柏文宴的手臂,坐下後又像是把他支開似的說道:
“幫我拿醫藥箱過來,在上樓第二個房間右邊的牆櫃上,一眼就能看見。”
家裡沒有冰塊,直接抹藥是唐淳的習慣。
柏文宴莫名有種被“用完就扔”的感覺,沉默了半晌沒有動靜,直到注意到唐淳腳踝處青紫的痕跡,才轉身出了門。
然後又折回來拿走他的小圍裙。
把圍裙放在樓梯扶手上後,柏文宴按照唐淳的指示很快找到藥箱,為確保沒有問題,他臨時打開看了一眼。
裡麵東西很多,但治跌打損傷的藥占一大部分。
看來是經常遭遇磕磕碰碰這種事。
柏文宴冷哼一聲,拎著箱子回到臥室。
這時唐淳正俯下身子察看扭傷的地方。
說起來也奇怪,從小到大他就非常容易扭到腳和各種關節,沒想到原主也有這種基因。
聽到動靜,唐淳直起身,柏文宴這才發現其實他是穿了褲子的,隻不過稍有些短,而且寬鬆得不像樣。
想到自己剛才竟然誤以為他隻穿了上衣,柏文宴一瞬間感覺羞恥。
他咳嗽了一聲,把藥箱放在地上。
兩人靜默對視。
隔了好一會兒,唐淳才捏著懶洋洋的嗓音問道:“你是打算讓我自己抹藥嗎?”
柏文宴:“……”
他算是看出來了——
唐淳這哪是把他當保姆,分明是把他當成奴仆,而且還是無微不至、無話不聽的那種。
“不是嫌我臟?”柏文宴徑直問。
唐淳不可置否,思考了一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很快給出解決方案,“把手洗了就行。”
柏文宴差點被氣笑,“你不會自己抹?”
唐淳理所當然地回答:“這是你應該做的。”
他向來犯懶,能不親自動手就不親自動手,更何況,好不容易招了個人伺候自己,為什麼放著不用?
唐淳說得沒錯。
想到自己已經接受了所謂的保姆身份,柏文宴隻能無可奈何地走進衛生間。
洗完手後他重新站在唐淳麵前,遲疑了片刻才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打開旁邊的醫藥箱,在一堆的藥油裡陷入了選擇糾結症。
“用哪個?”
“紅色的那瓶。”
唐淳自覺把腳微微抬高,柏文宴掃了眼臥室,起身朝角落的位置走去,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沙發矮凳,直接墊在了唐淳腳下。
絲毫不用受累的唐淳乾脆躺了下去,抓起之前丟在床上的手機,又開始刷著玩。
柏文宴重新半跪在地,往手裡抹了點藥油,簡單搓熱了下。
他小心翼翼用手指勾起受傷的那隻腳,掌心對著腫塊覆了上去。
原先學過的按摩技能在這個時候成功派上了用場。
力道完全不會重。
甚至會有一點令人發癢的舒適感。
唐淳沒忍住縮了下腿,卻又很快被柏文宴抓回原位。
奇怪的氛圍開始蔓延。
粗糙的掌心與滑嫩的肌膚相互摩擦,柏文宴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也許是因為思緒開始紊亂,柏文宴忘了控製力度,直到唐淳吃痛地“嘶”了一聲,他才慌張意識到剛剛在想些什麼。
但顯然有些為時已晚。
因為唐淳用另一條腿狠狠踹了他一腳,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嫌惡,“不會抹就滾出去。”
感受到青年隱約的怒意,柏文宴立馬重新調整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