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白則完全相反,出於急切想要懲罰對方和對自己操作水平的極度自信這兩個原因,他恨不得一分鐘內就乾掉唐淳。
所以頻繁冒頭,暴露視野。
可唐淳偏偏不想讓他抓住自己。
幾分鐘後,桑白仍然沒能得逞,於是忍不住急躁起來,他正處於青春期,耐性原本就差,在遊戲裡更是如此。
多番試探沒能成功,唐淳終於抓住了桑白分神的時刻。
第一次擊殺便以唐淳獲勝結束。
桑白微微詫異地睜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剛剛隻是分了下神就被時刻躲在暗處的唐淳直接一套技能帶走。
呼吸聲開始變得急促。
剛才大言不慚的心路曆程此刻就像火燭灼燒著桑白的臉頰,握緊的鼠標都隨著這句被擊殺的提示音慌亂不少。
這一切都在唐淳的預料之中。
接下來就更容易了。
唐淳的操作一直很好,典型的天賦型選手,雖然桑白的設定很強,但在桑白慌神的情況下,他的水平也是足以比肩的。
更何況有角色屬性上的壓製。
後麵的兩次擊殺就顯得格外不值一提了。
基本都是桑白出現失利,然後被唐淳抓住漏洞一擊致命的情況。
看著自己最擅長的角色第三次倒地,桑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你剛才是裝的……”
即便他失誤了好幾次,如果唐淳本身不強,也不可能連貫地把技能打出最高傷害,完全沒有留下反擊的機會。
聞言唐淳聳了聳肩。
“我沒說我這個角色也菜。”
如果他樂意,早幾年的時候他也完全可以拿個市冠回來。
桑白無話可說。
“我贏了。”唐淳提醒道。
桑白:“……”
桑白願賭服輸,“你想要什麼?”
像這樣費勁心思,恐怕是帶著什麼目的來的,桑白眸色逐漸冷了下來,心裡已經做好被狠狠宰一頓的準備。
結果過了半晌。
唐淳深思熟慮後竟然隻提出一句,“陪我再玩幾局。”
聽到這個要求,桑白皺了皺眉,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
不住疑惑和防備。
再陪他玩幾局自然不是什麼難題。
可如果對方知道他的身世和背景,絕不會隻提出這麼點微不足道的要求,但如果對方不知道,又為什麼要費這種心思贏他?
桑白想不通。
一時也懶得想,乾脆拉著唐淳再開了幾把娛樂賽。
在他眼裡,單純的遊戲永遠比算計的世界更值得關注。
兩人沒休沒停地玩了十來局。
一直玩到淩晨兩點多,唐淳才終於覺得乏力疲憊。
桑白天天打遊戲熬夜熬習慣了,但唐淳不同,他喜歡養生,平時睡覺不超過十點,偶爾需要才會拖到十一點,所以時針轉到三點的時候,唐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三點過幾分,電腦屏幕上顯示出遊戲勝利的信息。
桑白也打累了,往後一靠伸了個懶腰,低頭便看見趴在桌子上疑似睡著的唐淳。
因為一直沒看全這個人的長相,桑白忍不住有些好奇,便徑直湊近了些想仔細看看。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他卷翹的羽睫,隨著呼吸微微撲扇,烏黑又盛密,然後便是鼻梁上那顆剛才隻看了一眼就難以忘卻的痣,很小,但很精致,再往下就是輕輕抿著的唇,水潤飽滿,像是在勾人。
桑白不喜歡男人。
從他第一次被一個老男人糾纏過以後,他對同性戀就產生了排斥情緒。
可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睡在他旁邊沒有任何設防狀態的漂亮男人,似乎誘發了他某個地方的反應。
有一瞬間桑白甚至覺得,他比遊戲還要吸引人。
-
一夜無夢。
唐淳也沒想到自己能夠在那樣臟亂的環境下睡了過去。
興許是實在太累了。
他醒來的時候看見左邊空空如也,就猜到桑白已經走了。
對於主角這種冷漠的行徑,唐淳倒是沒什麼太大想法。
他專門跑來這裡拉著桑白打遊戲打到淩晨的原因,隻不過是為了防止出現中的打架情節,所以並不在乎桑白什麼態度。
原文裡,桑白是前不久剛從家裡逃出來的,他整天躲在偏僻的網咖沒日沒夜打著不被父母允許的遊戲。
昨天晚上如果唐淳沒出現,桑白應該會和一個脾氣極差的醉鬼產生衝突,推搡之下摔到手臂,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新握上鍵盤。
也正是因為這次摔傷,才讓原主有機可乘,養了桑白一段時間。
隻不過依舊沒養熟就是了。
總之這個情節是原文作者設定出來的,但唐淳並不是很喜歡,也不想按照這個節奏走。
誰知道手臂摔傷要養多久呢。
原文隻是一筆帶過,可唐淳卻沒有這樣的耐心等待,也不想給一條注定養不熟的白眼狼養傷。
他乾脆跳過這個情節,阻止醉鬼坐在桑白旁邊,成功讓桑白避免了摔傷。
順便還能見識一下這位新主角的脾氣。
——好為他量身定製一條巔峰之路。
經過一晚上的相處,唐淳得出一個簡單的點評結果:
脾氣比柏文宴還臭。
但是比柏文宴好玩。
他站起身,剛想伸個懶腰,卻忽然看見左邊的鍵盤底下似乎蓋住了什麼東西,可能是桑白落在這裡的。
他掀開鍵盤,便看見一張淺藍色卡片。
原來是桑白的身份證。
主角的記性怎麼一個比一個差勁。
唐淳撇了撇嘴,把卡片放進口袋裡,便轉身離開。
下樓梯沒幾步就開始餓了。
唐淳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現在還早上七點,柏文宴應該還沒醒。
沒關係。
打個電話把他吵醒就行。
唐淳毫無道德感地想著,順便也毫無道德感地這麼做了。
但沒想到電話剛打過去,對麵卻很快接通。
唐淳點菜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柏文宴低啞的聲音。
“夜不歸宿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譏諷的語氣中裹挾著隱約怒意。
唐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