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血無情的嗎?
柏文宴嘴唇微動,遲疑片刻,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先發製人,冷嘲熱諷地試探:“他來做什麼?新聘用的司機?哦,不對,看樣子不太會開車,所以是頂替我的新保姆嗎?”
唐淳正要開口。
“原來你是保姆啊——”身後桑白忽然插了一句,認真糾正道:“不好意思,我是你們老板用八萬塊錢請來的陪玩,不是什麼保姆。”
跟你區彆大著呢——
柏文宴聽完眸色更沉。
八
萬?
聘他的時候一分錢沒有,累死累活什麼事都乾,聘這麼個小白臉出八萬?還隻當個陪玩?
柏文宴此刻鯊人的心都有了。
但他麵不改色的課程修得很好,即便已經氣得快要吐血,語氣依舊冷淡生硬,“有什麼區彆?不都是要乖乖聽他吩咐?”
桑白被後半句話噎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他像是在說“不都是他的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樣。
話糙理不糙,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們都是屈服在唐淳手下任由擺弄的木偶,其實還應該同病相憐。
桑白沒話講了。
夜色越來越暗,唐淳剛下車還有點冷,此刻隻想迫不及待回到充滿暖氣的彆墅裡去,於是懶得再聽這兩個人互嗆,徑直走了進去。
因為安了地線,房子到了冬天就會全天供暖,唐淳脫了鞋剛踏進去,冰冷的足底就被溫熱的地板灼了一下。
柏文宴注意到這一幕,默不作聲跟了進去,很快在鞋櫃裡翻出一雙拖鞋扔在他腳邊,唐淳也順勢穿好才繼續往裡走。
桑白站在門口,全程看完了這個標準的服務性動作。
然後非常不屑地嗤了一聲。
舔狗。
……
深入骨髓的那點冷意終於消散,被溫暖裹挾過後,感覺睡意迅速湧了上來,唐淳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上,坐姿慵懶又毫無氣力,仿佛隻剩幾根骨架撐著。
看著柏文宴逐漸走近,他再次提起剛才沒有得到答複的問題,“柏氏不是收下你了麼?怎麼又跑回來了?”
他並不怎麼希望看到柏文宴出現在這裡。
因為這很可能代表著,柏文宴在那邊出事了,或是發展沒那麼順利,遇到了什麼阻礙,無論什麼情況,對於一心隻想通關的唐淳來說都不是好事。
柏文宴知道唐淳較真的性子,這個問題必定是躲不過去的。
可他又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我專門過來給你鋪床嗎?
……實在太羞於啟齒。
更何況小白臉還在這兒,他丟不起這個人。
思來想去,柏文宴現編了個稍微有點信服力的借口,“柏氏雖然暫時接納了我,但因為之前鬨出的紕漏,那些股東和老董已經不願意再重用我,所以……想來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確實是他目前極大的困擾,但他從未想過要靠唐淳解決,說出來也隻不過是想應付唐淳的追問而已。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唐淳思量片刻,搭在抱枕上的手指輕輕點了兩下,倒是很快有了主意。
“讓我再想想,想好了告訴你。”
柏文宴神色複雜,正要開口,身後桑白已經跟了進來。
“我睡哪兒?”很自來熟的語氣,就像去親戚家拜年,知道要留下來睡一晚後,提出的平常疑問。
柏文宴抬頭目視對方,理所當然回答道:“當然是沙發。”
桑白:“……”
他合理質疑,“這彆墅這麼大,就沒有多出來的房間門?⒓_[]⒓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柏文宴不知哪來的自豪,態度強硬,“曆來傳統就是這樣。”
桑白直接無語。
誰家曆來傳統讓客人睡沙發啊?
他轉過視線看向唐淳,企圖從擁有決定權的甲方嘴裡得到想要的答案。
然而對方隻是半闔著眼,左手手肘抵著抱枕,掌心鬆鬆握拳撐著臉頰,神態略顯怠倦,看起來絲毫不打算替哪一方撐腰。
不過沉默的態度,倒更像是隱約支持柏文宴的說法。
桑白一時無言以對。
柏文宴看著他吃癟的神情,輕輕冷笑了一聲。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沒讓他睡地板就算不錯了。
桑白注意到柏文宴嘴角諷刺的笑意,皺了皺眉,極其不爽地直視回去。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疊對衝,激烈地仿佛要擦/槍走火。
底下的唐淳卻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妹的。
好困。
這倆貨能不能原地消失?
他正想拿話趕人,門外鈴聲忽然響起。
電子傳聲器滋滋作響。
“有人在嗎?我是送快遞的——”
唐淳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了按,懶懶開口,“說。”
聽到鐵門邊上貼著的電子設備忽然發出彆墅主人的聲音,快遞員連忙解釋:
“哦你好!這裡有您一個快遞。是一位姓池的先生寄的,上麵備注了小心派送,應該是很貴重的東西,麻煩您出來取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