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才各行新人見麵之禮,新安郡主和徐啟雙雙跪下,給徐大老爺夫妻磕頭敬茶後又得了幾句慣常的吉利話,拿了見麵禮。依次行禮後,才輪到小輩們給徐啟夫婦行禮。方才新安郡主行禮時候,曼娘也在那細心觀察,見新安郡主麵上並無不情願之色,這才鬆口氣。
等輪到自己時,忙和弟弟們起身,跪下行禮,齊聲道:“見過母親。”新安郡主扶起曼娘,徐啟扶起徐明晉,難哥兒最小,早已自己爬起來。新安郡主讓他們三個坐下才道:“我是個心直口快之人,什麼今後都是一家人的話那些也是套話,我就一句,日後你們怎麼待我,我也就怎麼待你們。我還有個女兒你們也知道的,後日要跟我一起回來,到時你們多了姐妹,休要生不安心,也不要生驕傲心就好。”
這是要曼娘姐弟平常相待,曼娘已經點頭:“母親教誨,我們定會牢記在心。”難哥兒靠在姐姐身邊,聽了這些後突然眼眨了眨:“母親說的,是不是就是如果以後母親對我不好,我也可以對母親不好?”
原本徐大太太就因新安郡主這與眾不同的話而在那有些頭疼,誰知難哥兒竟還要這麼一句,正待要喚難哥兒過來。新安郡主已經點頭:“是,人都說人心換人心,但若沒有心的人,你待他好,那不過是去捂塊石頭一樣徒勞無功,所以,你待我如何,我待你如何就好。”
這樣的話,的確有些不大一樣,徐二太太臉上笑容有些勉強,但還是開口道:“郡主這話,雖從沒聽過,細覺起來也有些道理。”眾人也隻有如此說,新安郡主淡淡一笑,也沒再往下說,於是一起又說些彆的。
徐府那邊有頭臉的管家們又從那邊過來給新安郡主磕頭認主母,新安郡主發了賞,眾人也就去用酒席。認完親用過酒席徐二老爺就帶了一家子回去,徐大太太留在這和曼娘說幾句話。
曼娘把徐大太太請進自己屋裡,伺候她寬掉外衣,徐大太太才用手按住頭:“哎,老了,折騰不起了。娶你十一嬸的時候,我還忙裡忙外,足足兩夜沒睡覺,還精神著呢,現在不行了。”
曼娘拿過美人拳給徐大太太捶著腿,含笑道:“那時祖母還沒到五十吧?”徐大太太搖頭:“你記錯了,那時我都五十三了,那時你才四歲,牽著你娘的裙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這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你娘也不在了,今日你爹娶進新婦,我是怕你心裡會有什麼。”
祖母的愛護曼娘一直都知道的,聽了這話淺淺一笑:“祖母擔心我明白的,不過您說過,孩子總是會長大的,我已不小了,有些事該自己麵對自己拿主意的會自己去拿主意。再說,和昨兒來的葉家表嫂比起來,我已經好很多了。”
徐大太太伸手拍拍曼娘的手:“你能這樣想最好,說到你葉家表嫂,你昨兒見了她那麼久,覺得如何?”曼娘仔細斟酌用詞:“容貌為人說來都是容不得挑剔的,隻是不曉得是不是祖母要的那樣有主意的人。”
徐大太太緩緩點頭:“哎,我這麼多的孫女,算來就是你最像我,也最明白我的心。那個綿珠,雖然你大姑母喜歡,但是靠不住的。所以我才幫她挑了這麼房媳婦,雖說窮一些,娘家也不能靠,可這樣才好。你大姑母那個人我是明白的,就算心裡不喜歡也不會為難,就怕你隆表哥不明白我這番心,我雖和他說過,但又怕他不明白。”
曼娘了然:“祖母的意思,是尋個和表哥熟識的人過去再勸勸表哥?”徐大太太拍拍孫女的手:“就是這個意思,你表哥和你九哥說得來,可他在家鄉呢。你弟弟未免有些小。若是你,總是女孩子家。至於彆個,我又不大放心。”
這個事情,難保還是會落到自己身上,曼娘正要答應突然想起陳銘遠來,笑著道:“祖母怎麼忘了陳家表哥?他們和俞家兩位表哥也是很熟的。”提起陳銘遠徐大太太未免有些不滿:“休提他,他也是被太妃寵壞了,這件事,難保沒有他在背後攛掇,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連真有情還是假有情都瞧不出來。我看啊,頂好讓他日後娶個公主,然後一輩子不得誌才好。”
徐大太太這抱怨聽的曼娘心暖暖的,往徐大太太懷裡依偎一下:“祖母,我曉得,可我和銘遠表哥也見過兩三回,聽他說話,並不是那樣不分是非的人。若他出麵去說祖母您的用意,隆表哥那邊,豈不更能聽進去?”
徐大太太的眉微微一皺看著曼娘,曼娘的眼那麼清,這孩子,現在年紀還小,也不知道瞧人準不準?曼娘聲音裡帶上些撒嬌:“祖母,經過那麼多的事,孫女難道還什麼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小陳同學,你啊,被媳婦的祖母厭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