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媽應是,二太太已經笑道:“老八自從娶了這個媳婦,比原先穩重多了,也比原來細心。”大太太點頭:“我們做長輩的,不就盼著一家子順順當當的?現在這樣,我就放心了。”說著京城裡的人已經進來給大太太磕頭,大太太見來人是難哥兒的奶娘,明白這是新安郡主的意思,對這個媳婦也滿意起來。
東西送到園子裡的時候,少爺小姐們雖散了酒席卻還沒有走,見京城送來禮物,十八小姐的唇往上揚,正準備說幾句時十七小姐拉著她輕輕搖頭。十八小姐忙收了口,若再這樣刺人那不就和十二小姐一樣?這樣可不好。
十二小姐見京城竟然送了禮物,想到自己方才說的,不由又羞又慚起來,好在眾人沒一個提的,隻是圍著箱子看是什麼東西?曼娘總還是孩子家,除了慣例的衣料外,京城送來的也多是些玩意,十八小姐從箱子裡拿出一隻萬花筒來,驚訝地道:“哎,我也有這個,就是沒有這麼精致,不過一隻萬花筒,外麵竟還雕了這麼細致的花。”
九少爺眼尖,已經笑著道:“你往那萬花筒底看看。”十八小姐依言翻去,看了就笑:“難怪不一樣,原來是內造的。”皇家的工匠,比起外麵工匠做的,又要小心謹慎的多,一支萬花筒本也平常,可必要雕上無數細致的花才能顯出手藝來。
除了萬花筒,還有一支遠望鏡也得了眾人的喜歡,特彆是少爺們你爭我搶,徐家並不是沒有這樣東西,不過這總是長輩鎖在書房裡不許小孩子碰的。
十二小姐見曼娘和平常一樣,隻是帶笑看著眾人,並沒有得了這許多東西就十分自得。也沒有來刺自己,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一向覺得自己都對的十二小姐不由沉默了。或者祖母說的是對的,都是一家子姐妹,以後嫁出去還要各自守望相助,家裡又沒虧待了哪個,哪能這麼小家子氣,總覺得彆人看不起自己?這哪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想到這十二小姐心中頓時大慚,難怪祖母要把奶娘攆出去,這種口口聲聲待自己好,但總是挑唆著祖母對自己不大好,姐妹們看不上自己的人的確是要不得的。十二小姐開口想說,但還是忍住了,橫豎以後慢慢改了就是。
看完了禮物,各人也就告辭,送走了客人,曼娘回到自己院裡,雖十分疲倦卻還不能立即去歇息。京城裡來的人還等在哪裡,曼娘也有話要問她們。
剛走到房裡坐定,來人就上前行禮:“願十三小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曼娘知道這是難哥兒的奶娘,原先那個奶娘嘴不是很好曼娘親自挑選上來的,讓她起身就對春雨笑著道:“瞧你汪嫂子,這才去了京城多少日子,就會這樣說話,還不曉得是不是要和我要賞錢。”
春雨笑著應是,汪嫂子已經笑道:“小的托賴小姐和哥兒的福,現在一家子都這麼好,哪敢要賞錢?隻是小的也沒有什麼可孝敬小姐的,隻有給小姐多磕幾個頭。”
說著汪嫂子又要趴下去磕頭,曼娘忙讓春雨扶住她,問了幾句徐啟和新安郡主的起居,還有兩個弟弟和林琉玫的日常,曉得他們都好也就放心了。汪嫂子還道:“難哥兒今年剛一進京就開了蒙,還得了福王的讚。說這孩子生的機靈。”
曼娘不是那樣小氣的人,聽了繼母和父親過的和睦點一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汪嫂子照顧難哥兒日子也長了,曉得曼娘的用意,也道:“小姐的苦心,小的定會告訴哥兒的。”曼娘隻淺淺一笑,汪嫂子見屋裡的人都是曼娘的心腹,這才讓人把一個匣子拿進來:“這是二百兩銀子,八爺說讓小姐您零花的。”
曼娘的眼不由有些酸澀,輕聲道:“我在家裡住著,哪裡缺銀子了?爹爹也真是。”汪嫂子已把匣子打開,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匣子:“小姐,那日小的們出門,在德州時候遇到陳家表少爺,陳家表少爺說恭賀小姐您芳辰的,小的們不敢自專,讓人急報八爺,八爺說,由小姐您自己定奪。”
陳家表少爺,那是陳銘遠,曼娘隻曉得他已回京,算著日子,和這些送節禮的人在路上遇到也屬平常事,隻是他這送禮,又唱的哪一出?曼娘隻覺得這匣子燙人的很,竟不敢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