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太太瞧著兒子笑了:“我們略等一等也沒什麼,你啊,不是怕我被這日頭曬的發悶,而是怕曼娘吧?”陳銘遠臉又一紅,陳大太太見曼娘也羞紅一張臉就輕輕拍一下她的手:“你們小夫妻,正是恩愛時候,這樣才好,我不是那樣沒見識的婆婆,非要兒子兒媳生分了才歡喜。我就盼著你們小夫妻兩,趕緊給我添個孫子。”
陳二奶奶過門也有一年,前幾日剛診出有了身孕,陳大太太曉得後也隻平平,吩咐身邊的嬤嬤送去了些名貴藥材,又叮囑廚房,說陳二奶奶要什麼吃的喝的都不許推脫,丫鬟們也要精心服侍了。
彆的,也就什麼都沒有了。倒是陳大老爺曉得兒媳有孕比陳大太太歡喜一些,除了這些之外,又讓賬房送去兩百兩銀子,說萬一長輩們不在家,想吃什麼也能自己去買。陳大太太知道了也沒說什麼,曼娘曉得陳大太太心中這個芥蒂是怎麼都消不掉的。有時曼娘也想,若是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會不會還把殺了自己兒子的人的孩子養大?即便這是世人對主母的要求,可是這樣的要求,實在是讓人心如刀割,說不出話來。
此時聽得陳大太太這樣說,曼娘也笑著道:“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媳婦也隻……”話沒說完就見陳大太太滿臉趣味地瞧著自己,曼娘的臉再次羞紅。陳大太太拍拍兒媳的手:“我雖有這麼些兒女,但你大姐出閣的早,雪琳呢,又是個嬌慣性子,我最羨慕彆人家聰明懂事的女兒了。現在有了你,也是老天聽從我的意願,給我送來這麼個好兒媳。”
曼娘低聲應是,陳銘遠又敲敲窗子,這回送進來的是一壺茶:“娘,你渴了就喝杯茶。”陳大太太見兒子眼巴巴瞧著自己,不好再打趣他,曼娘已把茶接了進來給陳大太太斟了一杯,陳大太太喝了口說:“這是哪來的茶,我喝著比咱們平日喝的還要好些。”
陳銘遠滿臉笑嘻嘻:“這是我前兒去三皇子府的時候,在他那裡抓的一小包,一直揣在懷裡沒拿出來,方才瞧見那邊有個茶館,這才去花錢請他們泡的。娘的脾性我又不是不曉得,哪會喝外麵那些歪茶?”陳大太太並不渴,隻是略沾沾唇,聽了這話就對兒子笑了:“果然這娶了媳婦就穩重細心多了,原先彆說記得給我送茶,就算我渴的不行,叫你倒杯茶也要叫四五聲。”
當著曼娘被這樣說,陳銘遠的耳根有些紅了:“娘,那不過是原先的事了,現在兒子早不是這樣了,等以後兒子還會教孩子們,對祖母可要特彆地孝敬。”陳大太太聽的十分歡喜,對曼娘又添了幾分喜愛,喝喝茶,說說話,不一時福王府的人就帶了轎子過來請曼娘婆媳下車,還深感抱歉地道:“原本該請姑奶奶和陳太太先進去的,但幾座王府都來了人,郡主先把他們請進去,才等到這時。”
陳大太太聽到姑奶奶這個稱呼,不由瞧曼娘一眼,見曼娘神色自若,這才開口說不妨,坐了轎往福王府行去,果然前麵幾輛車都是各王府的,除了各王府,各國公侯府都來了人,有些比陳家來的還早的,還在那裡等候。
見曼娘婆媳先進去,原本有人還皺眉,怎麼這後來的反倒先進去,等瞧見陳銘遠曉得是曼娘來了,倒釋然了,畢竟曼娘是新安郡主繼女,先進去是應當的。不過也有人悄悄議論,不曉得林家來不來人,若來了這林家和徐家該怎麼對待?
若是平常人家,這寡婦再嫁後也就和原先那家徹底斷了乾係,生的兒女,也隻有母親死時才去送葬守孝。可是郡主卻和彆人家不一樣,林琉玫一直都是和郡主生活居住,林家那邊也是父族,這前夫後夫的家族若在葬禮上相遇,況且林家又是出了名的守規矩重禮儀求簡樸的人家。
到時說不定有好戲能看,一想到這,眾人都覺得等待的不悶了,巴不得再等長一些,等到林家的人前來吊唁,到時可要看徐林兩家怎麼交鋒。
曼娘和陳大太太進了福王府,前往靈前給福王上香磕頭。新安郡主渾身縞素在帳中,透過帳幔,曼娘能瞧見徐啟也穿了孝服站在女婿位置給來客行禮,林琉玫跪在那裡,瞧見曼娘進來一雙眼頓時淚落,這時也難以安慰,曼娘隻有上香磕頭後走到林琉玫麵前,林琉玫已經嗚地一聲哭出來,曼娘抱住她輕輕拍了兩下。
新安郡主也沒阻止,隻是對曼娘道:“你來的正好,正好幫我料理些事,你婆婆那裡,我會遣人去說。”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越來越喜歡小陳了,怎麼辦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