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琴回到家鄉之後,葉寧真當家,和阮家這些姻親也恢複了往來,對俞家的事,阮家當然知道的清楚。原本阮太太對俞泠還抱有些許同情,以為是他運氣不好,娶妻不賢,可後來漸漸聽說了些風聲,曉得俞泠是退了前麵的親娶了這位,就覺得是不是他自己找錯了?
今日見了曼娘,這麼一對比就更加強烈,心裡不由暗自說一句活該,丟了珍珠去撿石頭。
曼娘已回到家,把外麵大衣服脫了換成家常穿的,睞姐兒就衝了進來:“娘,我教弟弟寫字,我聰明吧?”
曼娘見睞姐兒手上還捏了張紙,剛接過小胖子謹哥兒也就跌跌撞撞跑進來,他人矮腿又比姐姐的短,見娘拿了那紙在那看就又衝過去,睞姐兒已經護在曼娘前麵:“你跑慢些,彆撞了娘肚子裡的弟弟。”
弟弟?謹哥兒停下眨了眨眼,接著就搖頭:“不要,我要妹妹。宋大哥家的妹妹多好看,弟弟不好看。”說著謹哥兒就抱住曼娘的腿:“娘,生妹妹。”不等曼娘說話,睞姐兒也就撲上去抱住曼娘另一條腿:“娘,要弟弟,不要這個不乖的阿弟,要生個很乖的阿弟。”
謹哥兒頓時嚷起來:“不,要妹妹。”睞姐兒不甘示弱,況且她歲數大個頭高,盯著自己的弟弟:“要弟弟,不然你不乖。”曼娘用手按一下頭:“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下,這生弟弟還是生妹妹,娘也不知道。謹哥兒,是你姐姐教你寫的字?”
這招很好用,謹哥兒立即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娘表揚,曼娘摸摸兒子的頭:“比你姐姐初次寫的時候好多了。”睞姐兒啊地叫起來:“娘,弟弟是描紅,我是臨字,不一樣的。”再說,睞姐兒的小下巴又揚起來:“還是我教阿弟寫的。”
“你們兩個,又在煩你們娘了,難道不曉得你娘快要生了?”陳銘遠的聲音已經從外麵傳來,睞姐兒已經轉身跑去迎接自己的爹:“爹爹,我教了阿弟寫字,你也來瞧瞧。”陳銘遠牽著女兒走進來,謹哥兒看著爹:“爹爹,娘說,我比姐姐寫的好。”
陳銘遠接過曼娘遞過來的紙:“不錯,初學這樣很不錯。不過你們兩個怎麼也沒人給我倒茶,要知道你們宋伯伯回家時候,你們宋姐姐可是給他倒茶的。”一聽這個,睞姐兒就奔到桌邊,拿起茶壺倒茶,人小茶壺重,那茶已經灑的滿桌都是才算倒了一杯,接著睞姐兒小心翼翼捧著杯子送到陳銘遠麵前:“爹爹喝茶。”
陳銘遠接過茶:“哎喲,我閨女長進了,能給爹爹倒茶了。”謹哥兒人小,不敢去抱那熱乎乎的茶壺,看見桌上擺了盤桔子,急忙抓起桔子往陳銘遠手裡塞:“爹爹吃桔子。”曼娘見陳銘遠這合不攏嘴的笑容,搖頭道:“他們才一點點大,你瞧瞧,倒的滿桌子都是茶,等會兒又要收拾。”
陳銘遠剝開桔子喂兒子和女兒各一瓣才笑嘻嘻地說:“你不是常說要從小教?我這是幫你。”曼娘白丈夫一眼,叫進人來把桌子收拾乾淨了,陳銘遠和兒女們玩了一會兒,讓奶娘帶他們下去洗手洗臉準備吃晚飯才對曼娘道:“我今兒在大街上遇到熟人了。”
陳銘遠在這做了三年縣丞,已經是遍城的熟人,這特意提出來的,當然是不一樣的。曼娘抬頭看著丈夫,隻當不曉得,陳銘遠遲疑了半日才道:“我遇到的是俞兄,我,我約了他明日過來家裡吃飯。”
萬裡之外,能遇到舊友,也算是喜事。可是這個舊友還曾和妻子定過婚,雖說已各自嫁娶,但貿然邀請對方來家裡吃飯而沒和妻子商量,實在是,陳銘遠心裡轉著各種念頭,曼娘已經道:“那我明日告訴廚房,讓他們備幾樣家鄉菜。”
曼娘的聲音很平靜,這樣的平靜讓陳銘遠的心也平靜下來,但還是道:“曼娘,若你不願,我去回了他也是。”曼娘的眉微微一挑:“阿遠,當初我和他,不過是父母之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曼娘是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