睞姐兒的眼瞪大:“女兒的確很想你啊,是弟弟們不肯走,十二舅母送我們回來的。”慎哥兒看見娘和姐姐走進來,把手裡抓著的筆放開,蹦到曼娘麵前:“娘抱抱。”曼娘把兒子抱起來:“你哥哥呢?”
慎哥兒笑嘻嘻地說:“哥哥害羞,姐姐說他了。”睞姐兒的唇撅起:“我沒有說他,是表妹說的,說他娶了阿顏,以後就要阿顏管他了,於是他就害羞了,回來就鑽進自己屋裡,到這會兒都沒出來。”秋霜已經笑了:“姐兒這話有些不實,你可也說了。”
睞姐兒哎呀叫了聲,就用雙手捂住臉,曼娘拍女兒小屁股一下:“秋霜都說你了,你還不快些去把你弟弟叫出來?”睞姐兒還是一臉笑嘻嘻,慎哥兒也從曼娘身上滑下,姐弟倆手牽手就跑去找謹哥兒,曼娘接過冬雪遞上來的茶,笑著搖頭:“以為回到京城,這孩子會收斂些,誰曉得大家都這麼寵她,越發放縱了。”
冬雪笑著道:“大小姐雖說十分得疼,可還是很有分寸,並不是那樣跋扈的人。”曼娘嗯了一聲:“我再不管緊她些,她就越發沒分寸了。”陳銘遠已經大踏步走進來,曼娘起身相迎,不等開口陳銘遠就問:“孩子們呢,我今兒一得了信就去嶽父家接他們,誰知十二弟說已經送回來了,本打算立即回來,又被嶽父拉住,要和我好好喝一杯。”
難怪身上還有酒味,曼娘拿出衣衫給丈夫換著,又讓冬雪打水來給陳銘遠洗一洗:“你快些洗把臉,再漱口,免得睞姐兒又嫌你酒臭。你閨女,也夠淘氣的,這一路上就取笑謹哥兒,謹哥兒害羞,一進門就躲回他屋裡去了,我讓你閨女把他拉出來。”
陳銘遠擦了把臉,刷了牙,這才把腳伸過去讓曼娘給自己脫靴:“還你閨女,說的就跟不是你生的一樣。不過我明白了,凡孩子們好的就是你生的,凡孩子們不好的,就是跟我一樣。”曼娘給陳銘遠換好鞋,往他腳上打了下:“去,這麼多人呢,你就這樣油嘴滑舌的?”
冬雪她們齊齊一笑,隻當沒看見,陳銘遠接過茶喝著:“等我喝完茶去瞧瞧,這愛害羞,一定就是和你一樣。”曼娘嗔怪地看丈夫一眼,外麵已經傳來腳步聲,還有睞姐兒的說話聲,接著慎哥兒掀起簾子走進來,看見陳銘遠就急急叫聲爹爹,要爹爹抱。
陳銘遠把茶杯放下站起把兒子抱住:“嗯,去你舅舅那邊去了這麼幾天,又吃胖了,明兒啊,就正式開蒙了,可不能再像現在一樣調皮了。”慎哥兒點頭,謹哥兒倒不擔心明日就正式開始上課,畢竟外祖父雖然和藹,可要寫錯了,還是會被打手掌心的,隻是在那皺著眉,不曉得明日開始上課,哥哥弟弟們會不會取笑自己?
陳銘遠見長子在那皺眉,把他拉過來:“做男人的,就要有做男人的勇氣,哪能像女人一樣,一點點事情就臉紅害羞,還鑽進屋裡不出來,這樣是不行的。”睞姐兒的嘴已經撅起:“爹爹,什麼叫像女人一樣,我就……”
話沒說完,曼娘就敲女兒腦門一下:“你啊,是大不會害羞了,女兒家,也該明白些了。”睞姐兒抱住曼娘的胳膊開始撒嬌:“我曉得啊,娘,可是您說過,在自己家院子裡,就跟在龍岩時候一樣。你見我出門時候,就不一樣了。”曼娘捏捏女兒的臉:“明兒你也要和你哥哥弟弟們去上學,不過呢,你隻上早上時候,還有,你要帶個丫鬟去。”
睞姐兒原本還想抗議,但想想表妹在家裡上學,也是一樣的,隻得點頭。曼娘摸摸女兒的發,這世道,本就如此,總要讓女兒慢慢曉得,世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再舍不得也要讓她知道。
陳家擇了好日子,請了媒人,一客不煩二主,索性請的就是琦玉的夫君,帶了聘禮去齊王府。聘禮已下,這門婚事就正經定下,齊王府回回來的,除了文房四寶還有給謹哥兒衣服鞋襪。
大事已完,就要到端午,曼娘自然還要打點節禮,這日正在收拾東西趙媽媽就走進來,麵色有些凝重,曼娘知道她有話說,讓彆人都下去才示意趙媽媽開口。趙媽媽湊到曼娘耳邊道:“奶奶,昨兒我當家的去鋪子裡麵拿料子,隱約聽到有人說,要辭了這裡的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愛害羞的謹哥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