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坐的近些,恰好用手扶住,劉婆子也上前幫忙把陳大太太扶到床上,陳二奶奶已經端來熱水,陳大太太牙關緊閉,忙撬開她牙灌進去,陳大太太那口氣這才出來,雙眼睜開淚已流出。
曼娘明白陳大太太的意思,托著她的手道:“婆婆,您先歇著,大姐姐那邊,我這就派人跟了報信的人去,定不會讓大姐姐吃虧。”陳大姑奶奶的兒女還小,現在沒了丈夫,婆家不撐腰的話,族內若出了幾個匪類,想從中謀利,陳大姑奶奶難免吃虧。
陳大太太見兒媳明白自己,心裡這才覺欣慰,點了點頭,外麵說太醫已經到了,曼娘帶了眾人出到外麵一間屋,好讓太醫進來診脈。
等太醫診脈時候,曼娘又細細問了那陪房,問明陳大姑奶奶也是怕族內有這樣的人,畢竟是遠嫁,上麵老人家又不在了,現在丈夫也沒了,誰知道有沒有人存心不良?
曼娘問明白後打發陪房下去歇息,又讓劉婆子去通知府裡幾個管家,明日一早就跟陪房回去。陪房磕頭後起身跟劉婆子出去,等走出院子才悄悄地對劉婆子道:“這奶□一回見,氣勢頗有些不同,原本我們奶奶打發我回來時候,還怕幾個弟媳都不好相與,不肯派人呢。”
劉婆子笑著道:“都是一家子,哪能不幫忙?”陪房歎了口氣點頭:“這才是一家子的說話,方才我本想去尋武嬸子的,可是他們一家子都不在,還有李媽媽也不見,這都是怎麼了?”此時已到那陪房安置的地方,劉婆子把門打開,各自坐下這才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敘了一遍,最後道:“你彆瞧三奶奶這不聲不響的,心裡清楚著呢。就拿蘇家和林家來說,當初太太也想動的,被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說起來,賈姨娘不也是因世仆出身,生下二爺,才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陪房嗯了一聲:“說來,太太也心慈手軟了些,換了彆家,二爺哪還能這樣順順當當長大,娶妻生子?”劉婆子點頭:“可不是,太太就是心太好了。你先歇著吧,趕了這麼幾日路,明兒還要回去呢。你且放心,我們三奶奶絕不是那種嘴上一套,背地裡一套的人。她說的那幾個,都是辦事穩重的。”陪房點頭,又說幾句也就放心歇下。
太醫給陳大太太看過,又問過為何而暈,開了劑方子,並對曼娘說沒什麼大礙,畢竟年紀大了,絕不能再經大悲大喜了,有什麼話,和緩著說。
曼娘聽了讓人送太醫出去,又去瞧了陳大太太,見她服藥後平靜睡下,也就和大家離開。慎哥兒已經困的睡著,謹哥兒乖乖跟著走,睞姐兒見曼娘一臉困乏,又想起方才陳大太太突然暈過去,雙手緊緊抱住曼娘的胳膊,過了很久才說:“娘,我以後不會讓你生氣的。”
曼娘捏捏女兒的臉,真乖。謹哥兒也點頭:“娘,我也和姐姐一樣,會好好讀書,努力做事,嗯,就像舅舅一樣。”幸好陳銘遠不在這裡,曼娘不由笑了:“好,你們都是乖孩子,娘就放心了。”
慎哥兒迷迷糊糊被吵醒了,揉著眼睛說:“我也是乖孩子,娘抱抱。”曼娘從奶娘手裡接過孩子:“你們都是乖孩子。”慎哥兒打了個哈欠,就在曼娘懷裡重新睡著,謹哥兒有些羨慕地看著弟弟,但很快就想起自己是哥哥,要做個哥哥樣子,還是乖乖地跟在曼娘後麵走。
曼娘派了四個管家四個婆子跟陪房回山東,陳大太太又親筆給女兒寫了信,信裡的意思,如果有個萬一,婆家那邊又有什麼,就回娘家來,陪房接了信,也就一起回山東。
天氣越來越熱,太後的病勢也越來越沉重,太醫的意思,如果到入秋時候太後病勢還不好,很可能就不起,畢竟太後也年過七旬。皇帝聽得自己娘的病勢不好,侍疾又費了些精神,況且雖有太子監國,但不少事情還是要皇帝做決斷,竟也生起病來。皇帝生病比不得太後病了,順著病情變化朝中眾人的念頭也跟著變化。
隻有後院女子,依舊操心著柴米油鹽。這日韓大奶奶照例來探韓氏,曼娘先把她請來,幾句話後方對韓大奶奶道:“這件事,一直壓在婆婆心頭,畢竟兒子和兒媳不和,老人家也是煩惱,還請舅奶奶多勸勸四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