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四爺對陳大太太行禮,自己先走出去。見陳大太太眉沒有鬆,陳銘眉上前勸說幾句,陳大太太搖頭,看來也隻有按陳銘遠說的,由他們去吧,畢竟都不是孩子,一個個都做爹的人了,再過上幾年,就該娶兒媳,等著做祖父了,也不必操心太過。
眾人各自散去,曼娘跟陳銘遠一起走出,一路上都沒說話,陳銘遠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教女要教好,不然的話,不光是給彆人家惹麻煩。”雖然當著睞姐兒,曼娘總說陳銘遠太寵女兒,可這會兒睞姐兒不在,曼娘笑著說:“你放心,我們的女兒,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看著妻子臉上的自信,陳銘遠也笑了:“嗯,我們的女兒聰慧大方,姿容出色,活潑有禮,才情出眾……”曼娘已經打斷他的話:“的,沒有你這樣的,都快把她吹捧到天上去了。我彆的不望,就望著她能嫁個好夫君,順遂過這一生。”
陳銘遠把妻子的手握緊一些:“嗯,就像你一樣。”曼娘啐丈夫一口;“不要臉。”接著就笑起來,當年初見的時候,從沒想過這個人會是自己未來的丈夫,也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會那樣快樂歡喜。
過後幾日,韓家頻頻遣人來,或是尋陳大老爺,或是尋陳四年,要不然就是尋陳大太太。既然陳四爺已有了主意,陳大太太自然稱病不見,甚至還以韓氏在韓家那邊,隻怕各樣東西都不齊備的理由,把韓氏的一些貼身之物,送回了韓家。
東西一送回韓家,這含義就不言而喻,韓太太又親自來見陳大太太,理由很充分,探病。這來探病的親家太太,總不能打出去吧?陳大太太還是讓人把韓太太請進來,見陳大太太靠在竹床上,額上還勒了塊白布條防風,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韓太太也就問候幾句,見屋子裡全是人,說私房話都不方便,幾次暗示陳大太太把人請出去,但陳大太太裝聾作啞,隻裝作沒看見。韓太太不得不開口道:“按說這樣小輩之間的事,我們做長輩的插手太多也不好,可我不是為彆人擔心,是為那兩個孩子擔心。”
諶哥兒不過八歲,淩哥兒更小,陳四爺不過三十來歲,休妻後再娶那是必然,沒有了親娘,誰知道娶進門的繼母會怎麼對待?等繼母生下兒女,前房兒子連站都沒站的地方。被出之人的孩子,比喪母之子在家裡還要難辦,畢竟後者還會被人說幾句可憐,而被出之母的孩子,往往會被人譏笑。不然林家那位八爺,也不會不肯為被出之母服喪。
陳大太太的眼看下韓太太:“當日親家太太來時,可不是這樣說的,再說,我陳家的孫子,自不會讓他們受委屈,我還沒有死,我錯了一回,信了令愛是賢良聰慧的媳婦,難道第二回還是錯的?”
這話把韓太太堵在那,一時沒話可說,陳大太太咳嗽幾聲,旁邊的丫鬟忙上前給她捶背,又給她端上水讓她漱口。韓太太見丫鬟們服侍著,也感覺到自己遇到的冷遇,眉還皺在那裡:“親家太太,我曉得,這件事,實實在在是我女兒做錯了,這樣的丈夫、這樣的公婆,又這樣待她。可是官員犯了錯還沒有個一棒子把人打死的理,更何況是內宅女子?姑爺再娶自不是難事,半路夫妻哪比得上原配夫妻?”
說著韓太太就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淚:“我知道,我養女不教,是我的錯,所以我今兒來了,親家太太,你要打我、罰我,我都認了。”說完韓太太就牙一咬給陳大太太跪下。
這樣一來陳大太太不好再裝看不見,忙讓丫鬟們上前去把韓太太扶起,韓太太怎麼肯站起,隻是看著陳大太太:“親家母,小女做的那些事情,真是跪上三天三夜也消不掉的,我……”
陳大太太見這樣不行,隻得自己起身把韓太太差不多是硬拽起來:“親家太太,就算做不成親家,你我都還是同僚之妻,應酬時難免遇見,你這樣對我,叫我怎麼出去見人。”韓太太一張臉已滿是淚:“親家母,你也是做娘的,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兒女罷了。”
都是為了自己兒女,陳大太太歎氣:“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我就算在這說好又抵什麼用?日子是他們小夫妻在過,不是我們幫忙過的。親家太太,我就告訴你,這事我都不管了,你找我也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包括我彆的文,其實我都一直想寫,不同性格的人處理事情是什麼樣的。我努力想把相同身份的人,寫的性格多樣化些,畢竟人上一百,千差萬彆,就算是同樣身份、相似經曆,所形成的三觀都未必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