睞姐兒姐弟三人已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見陳銘遠隻在那抱著孩子,慎哥兒忍不住去攀陳銘遠的胳膊:“爹爹,我要看妹妹。”陳銘遠哦了聲,沒有把孩子遞給慎哥兒,而是送到睞姐兒手上:“你姐姐比你穩當些,慎哥兒,你可要小心了,彆碰到你妹妹。”
慎哥兒的手伸在半空沒有接到妹妹,見睞姐兒臉上得意洋洋,小嘴不由撅起,謹哥兒已經擺出一幅長兄樣子:“阿弟,你年紀小,抱不穩,要姐姐才能抱得穩,來,我們來瞧瞧妹妹。”哥哥說的有理,慎哥兒也學了哥哥的樣子,背著手往睞姐兒手上瞧。
新生孩子的臉皺巴巴的,慎哥兒有些失望地說:“怎麼不夠好看?”睞姐兒看一眼弟弟:“你剛生下來也不那麼好看,等長著長著,就好看了。”慎哥兒皺眉,抬頭問陳銘遠:“爹爹,那妹妹長的,會不會和我一樣?”
不等陳銘遠回答,睞姐兒已經接話:“妹妹長大了,要像我一樣好看才是。”身後已經傳來陳大太太的笑聲:“你們幾個,妹妹才生下來,就想著妹妹長的什麼樣。睞姐兒乖,把妹妹遞給我,跟我一起進去看你娘去。”
睞姐兒乖乖地叫聲祖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給陳大太太,陳大太太接過孩子仔細一瞧,問過陳銘遠起好了小名兒,也就抱了孩子帶著睞姐兒進屋裡瞧曼娘。
慎哥兒也想跟進去,陳銘遠伸手一撈,就把兒子給撈回來;“男孩子不能進去,跟爹爹去你們外祖家報喜去。”慎哥兒正打算問為什麼不能進去,聽說要去外祖家報喜,立即抱住陳銘遠的胳膊:“那我在外祖家住一晚,明兒跟表哥一起回來好不好?”
這調皮孩子,陳銘遠把兒子抱起:“好,明兒可要一起回來,不許逃課。”謹哥兒也撲過去:“爹爹,我也要去。”睞姐兒的耳朵曆來尖,也從屋裡跑出來:“爹爹我也去,都好幾日沒見到小舅舅了。”陳銘遠無奈地笑笑,抱著小兒子,拖著兩個大的,歡歡喜喜地去徐啟那邊報喜。
曼娘在屋裡聽見,有些無奈地搖頭:“這三個孩子,著實太調皮了,偏偏三爺又那麼寵他們。”陳大太太問過秋霜冬雪她們曼娘生產時候的情形,聽曼娘這樣說就曉得她精神還好,拍拍曼娘的手:“男孩子嘛,總要比女孩子調皮些,至於睞姐兒,她是個做姐姐的,要降得住弟弟們才成。”
說著陳大太太還想了想:“我當日隻覺得女孩子溫柔和順些好,這樣教你大姐姐,可是這要順順當當地還好,這要遇到些不要臉的,就不曉得怎麼應付了。要像睞姐兒才好,又知禮又明白事理,也不會無事生非。”
“婆婆這是把睞姐兒誇成一朵花了,睞姐兒有時呢,就是少了些寬厚。”聽了曼娘這句,陳大太太有些不以為然地說:“寬厚也要瞧是對什麼樣的人了,對有些不要臉的,怎麼寬厚地起來,也不是我誇自己家孫女,這滿京城各家的女兒,論容貌、論教養論大方都沒一個比得上她的。”
陳大太太滿口地在誇睞姐兒,曼娘也隻有微微一笑,看著自己枕頭邊的緋姐兒,也不曉得她長大後,會是個什麼樣子?要是既有她姐姐的聰慧美麗大方,又有寬厚待人,該多好?
徐啟那邊得了信,新安郡主親自過來瞧曼娘,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睞姐兒跟著外祖母一起來,嘴裡不停地說著妹妹長什麼樣,還說妹妹很乖。曼娘雖在屋裡,卻老遠就聽到了,對秋霜笑笑:“你瞧睞姐兒,這話多的,嘰裡呱啦的,也不曉得她哪裡尋的那麼些話說?”
“話多才好,哪能成日悶葫蘆地坐著?”新安郡主年紀雖已漸漸老去,耳朵可很靈,已經掀起簾子走進來,還不忘為睞姐兒分辨一句,睞姐兒可不在乎自己的娘說自己話多,已經跑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抱起,抬頭十分希冀地問新安郡主:“外祖母,我覺得妹妹和娘長得像,您覺得呢?”
新安郡主已經問過曼娘,曉得她這回生產並沒多費力,也十分精神,再看她麵色紅潤,放心下來這才坐下接過睞姐兒遞過來的孩子,仔細瞧了瞧就道:“果然睞姐兒眼尖,這孩子,和曼娘你生的的確很像,特彆這小嘴、這下巴,是一模一樣。哎,當初怎麼就讓你弟弟把瑜姐兒帶走了呢?陸哥兒啊,好是好,乖是乖,可就被你爹成日拘在那讀書寫字,還要他沉穩待人,我瞧著啊,再被你爹帶那麼些時候,就成小老頭了。”
陸哥兒是徐啟的長孫,長子不在身邊,徐啟當然是希望長孫被嚴格教導,以後才能撐起這個家。曼娘也曉得新安郡主這話不過白抱怨抱怨,隻是笑道:“上個月阿弟寫來信,說弟妹又有喜了,等弟妹生下孩子,孩子一歲時候,阿弟差不多也滿任了,到時瑜姐兒就能留在爹爹和母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