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陳五爺還用手摸下下巴:“幾位哥哥,等以後,你們可要記得多照顧你們侄兒些。”陳銘遠搖頭歎氣:“你啊,都不曉得怎麼說你才好。”陳五爺還是笑嘻嘻:“我沒彆的念想,就想著,你那兩個侄兒中,有一個能成器就成,這樣我少年時有爹爹,等年老了就有兒子,何等快活,放著老太爺不做,要去做老爺,太累、太累。”
陳四爺哈哈笑出聲:“果然五弟才是我們弟兄幾個裡麵,最逍遙的。”陳五爺一本正經搖頭:“也虧的爹娘隻有我這麼個不愛做事的,再多幾個,爹娘才叫不知道怎麼辦。”向來不愛笑的陳大老爺也忍不住笑了:“就你沒了正形,也二十多的人了,我還想去求姑母,讓她趁這回八十大壽時節,給你謀個職。”
陳五爺雙手直擺::爹爹,千萬彆要,這家裡的事也不少了,秋日收租、春日收鮮,不都要我去做?”陳大老爺一副兒子不依教的神情,笑聲中各自又乾了一杯酒,祝陳四爺此去鵬程萬裡。
外麵能聽到裡麵說話,裡麵當然也能聽到外麵說話,聽著外麵傳來的陣陣笑聲,韓氏垂下眼簾,兩年前這種場合,都是自己在說笑,而不是現在沉默地坐在一邊,看著陳大太太左邊坐了弦歌,右邊坐了睞姐兒,韓氏默默地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陳四爺帶了兒子和下人們離京,陳銘遠特地請了一日假,送出城三十裡,又飲了杯踐行酒,見弟弟頭也不回地離去,陳銘遠也上馬回城。
京城的繁華一如以往,陳銘遠進了京,拽著韁繩慢慢走著,街上人來人往、叫賣叫買,不時還能聽到人講價的聲音。陳銘遠偶一抬頭,瞧見旁邊一個攤子上,掛了幾個竹編的花籃,編的精致,樣子也小巧,竟還編出各種形狀,想到女兒最喜歡這些東西,何不買幾個回去討她歡喜?再順路買幾樣東西,幾個孩子們人手一個,這才叫好。
想到此陳銘遠就下馬走到攤前,陳銘遠雖沒有穿官服,可這一身的穿戴就不是普通人,攤主急忙把那些花籃和竹編的小玩意全拿出來任陳銘遠挑選,諶哥兒哥倆不在,家裡還共有12個孩子。
除了花籃,陳銘遠又挑了幾個竹編的小玩意,不外就是蟈蟈籠子、小兔子什麼的,按了人頭點了12樣,也不講價,拿出一塊碎銀子丟給攤主,讓他彆找剩下的了。
這塊碎銀子足有三錢,攤主聽到不用找零,更是歡喜無限,急忙把這些都包起來,額外又送了個竹編的蚱蜢,交給陳銘遠的小廝。陳銘遠買好東西,再往前行去,想著睞姐兒看見這些小玩意,還不曉得有多開心,正在想時,耳邊傳來吵鬨聲,再聽來這聲音還有些熟悉,不由往前麵看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陳銘遠看見徐明楠正站在街中間,一臉無奈地對一個丫鬟打扮地說話道:“是你自己走路不好好地走,偏要撞上我,這會兒還怪我。你的東西,我也願意賠了,你怎地還這樣纏夾不清?”
地上果然有些胭脂水粉之類,看來這丫鬟是出來買胭脂水粉,誰知被徐明楠撞到,把這些胭脂水粉給掉地上了。那丫鬟個子不高,卻是一張利嘴:“這胭脂,隻剩最後一盒了,被你打碎了,我要怎麼去和我家小姐交代?要不,你去親自麵見我家小姐,就說是你打碎的。”
徐明楠一張臉登時漲紅,陳銘遠的眉微一皺就道:“小舅原來在這裡。”徐明楠聽見陳銘遠的聲音,急忙上前:“姐夫,快來幫我解圍。”這丫鬟的嘴還是嘟著:“解圍又如何,這不是銀子不銀子的事。”
陳銘遠見徐明楠急出汗來,微微一笑就道:“這胭脂我家裡也有,來喜。”身後的小廝立即上前,陳銘遠指著那丫鬟對小廝道:“你帶了這人去我們家,尋你四奶奶,拿一盒和這姑娘買的一模一樣的胭脂給她。”小廝應是,上前一步請丫鬟跟自己走。
丫鬟沒想到竟是這樣被解圍了,杏眼瞪大,雙頰嘟起,想說什麼終於沒說出來,悻悻然跟著小廝走了。徐明楠這才擦一把額上的汗:“姐夫,幸虧有你。”陳銘遠隻淡淡一笑:“這丫鬟的主人,你從哪裡招惹了?”
徐明楠差點就要指天發誓:“姐夫,我是認識這丫鬟,可我真沒招惹她家小姐,誰曉得怎麼就撞過來,硬說我把這胭脂打碎了。”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千金小姐追男人,必不可少的道具就是丫鬟奶娘啊,事不成就往丫鬟奶娘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