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聽得消息,曉得這事成了,忙命廚房把飯擺過去,又要親自去給朱太太道喜,還沒走出門就見錢媽媽迎了個小廝來到,曼娘停下腳步,錢媽媽略說了兩句,那小廝上前把事情始末說出。
聽到徐明楠被人攔住要賠胭脂,曼娘忍俊不禁,讓冬雪去取一盒一樣的胭脂出來,好讓那丫鬟帶回去,等小廝走了才問錢媽媽:“這丫鬟是哪家的?她家小姐這法子是怎麼想出來的?”錢媽媽的嘴一撇:“這京城裡的官多如牛毛,這丫鬟方才我問過,說是戶部郎中郎大人家的,這郎大人有一個女兒,不是已經定給林家了嗎?哪裡又跑出這麼一個人來?”
曼娘哦了一聲:“隻怕是寄居在郎大人家裡的什麼侄女表親之類,年紀大了,又不得說親,著急也是難免的,這事也不用聲張,免得害人。”錢媽媽應是,轉身出去叮囑小廝了,曼娘也就帶了人去花園裡恭喜新親。
這頓飯吃的賓主儘歡,等送走朱太太祖孫,陳大太太也不勝酒力回去歇息,曼娘也自己回房,進屋見睞姐兒坐在緋姐兒的搖籃邊,鼓著腮幫子不曉得瞧什麼,曼娘捏下女兒的臉:“你在瞧什麼?”
睞姐兒的眼睜的大大的:“娘,妹妹會叫姐姐了。”曼娘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妹妹才兩個多月大,哪會叫姐姐?”搖籃裡的緋姐兒又開始嘰裡咕嚕冒出不明意義的話來,睞姐兒拉著曼娘的手:“是不是,娘,妹妹在叫姐姐。”
曼娘無奈搖頭:“你啊,真不是在叫姐姐,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等你妹妹講話,總還要幾個月呢。”這麼長啊,睞姐兒又坐回原位,失望地歎氣,曼娘坐在女兒身邊:“你不是明兒要去赴社,穿什麼衣衫可想好了。”
睞姐兒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娘:“娘您不是說,不能講究吃喝穿戴嗎?怎麼這會兒又問這個?”曼娘看著女兒:“你去想明兒要穿什麼衣衫,不是好過現在在想,妹妹兩個月就會叫人這種傻事。”
睞姐兒登時就不依了,伸手摟住曼娘的脖子:“娘您笑話我,有妹妹就不疼我了。”曼娘捏捏女兒的鼻子:“什麼時候不疼你了?你出去瞧瞧,你爹怎麼還不回來?”睞姐兒的腮幫子還鼓在那:“不去,娘把我當小廝使喚。”曼娘拍拍女兒的背:“我做娘的還不能使喚你?你這幾個月怎麼個子長了,也重了?”
門邊已經傳來笑聲:“睞姐兒,長胖了就不好看了。”睞姐兒伸手捏捏臉頰,肉和原來差不多,正想回擊時候,猛省這聲音是誰的,轉頭歡喜地叫了聲:“小舅舅。”
徐明楠笑嗬嗬地蹲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竹根摳的筆筒來:“喜歡嗎?比你爹買的花籃好。”睞姐兒歡歡喜喜接過:“謝謝舅舅,我爹呢?”徐明楠身後傳來一個悶悶地聲音:“睞姐兒見了舅舅就不記得你爹我了。”
睞姐兒抬頭對自己的爹一笑:“怎麼會不記得爹呢,爹你今兒買的花籃很好看。”陳銘遠的臉色這才好看些,曼娘搖頭:“你們兩個,喝了酒都變孩子了,彆堵在門口,睞姐兒,去叫你弟弟們來見你舅舅。秋霜,打兩盆水來給他們洗臉,再沏濃濃的茶來。你啊,怎麼能喝這麼多,等小弟回去了,還不曉得怎麼被父親罵呢。”
徐明楠搖搖擺擺地走進去,笑著說:“所以我來姐姐你這醒酒,等醒到差不多再走。”說著走到搖籃邊,看著外甥女:“緋姐兒,我是小舅舅啊。”緋姐兒的小鼻子皺了皺,哇哇大哭起來,這這,徐明楠從沒遇到外甥女這樣對待,回頭瞧曼娘,曼娘已經從搖籃裡抱起小女兒,嘴裡哄著,還不忘把徐明楠推了一把:“趕緊去洗臉去,這一身的酒味,難怪緋姐兒不喜歡。”
徐明楠摸摸鼻子,陳銘遠倒很自覺地洗了臉,又自己進裡屋去換了衣衫,喝了兩杯濃茶,覺得身上酒味不是那麼重了,這才對已經不哭的緋姐兒張開手:“緋姐兒,爹抱抱。”
緋姐兒還不會認人,雖然沒有哭可臉色也不太好,曼娘把丈夫的手打下去:“安安生生去那邊坐著去,一個個酒氣熏天,孩子給你們抱才怪。”
在和徐明楠說話的睞姐兒轉頭嘻嘻笑起來。陳銘遠抬起袖子聞聞,好像的確還有酒味,那就再喝一壺濃茶,順便還不忘把今兒在街上遇到的事說出來,徐明楠咳嗽一聲:“姐夫,你這樣可就不對了,哪能這樣說我。”
作者有話要說:真不會起章節名了,今天一覺睡到六點多,幸虧是夏天啊,要是冬天,就天都黑了,所以,更晚了,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