睞姐兒嗯了一聲,就已沉入夢鄉,車簾已經被掀開,陳銘遠在車窗那看進來:“啊,睞姐兒睡了,我還想問她,想不想和我一起騎馬回家。”曼娘剛要拒絕,睞姐兒已經睜開眼,看著自己爹爹歡喜地說:“要,當然要。”
說著就掀起車簾出去,快的曼娘都來不及阻止她,曼娘不由白陳銘遠一眼:“活生生就是被你寵壞的。”陳銘遠已把睞姐兒抱到自己馬上,笑嘻嘻地說:“還不到十歲,又這麼乖,寵了些也沒什麼。”
就知道丈夫會這麼說,曼娘看著陳銘遠身前身後都笑的一臉歡喜燦爛的三個孩子,無奈搖頭,叮囑陳銘遠小心一些,彆把孩子給摔下去了,也隻有謹哥兒乖巧點頭,慎哥兒還笑嘻嘻地說:“娘,我在爹和姐姐中間,要摔,也是姐姐先摔下去。”
睞姐兒回頭對弟弟皺皺鼻子,慎哥兒還是一臉笑嘻嘻,全然無視。這幾個孩子啊,今日在宮中整整一日,是真被拘壞了。
陳太妃的壽宴一過,也就離年下不遠了,每年十一月中,曼娘都要準備各項年禮送回家鄉,當然,也有家鄉送來的各項年禮。更不會少了各家送來的年禮,這會兒趙媽媽手裡拿著一張帖子進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奶奶,方才收到門上送來的帖子,這稱呼,還真稀奇。”
趙媽媽不是平常下人,見識也不少,這會兒怎麼一臉不可思議?曼娘接過這帖子,看向上下款,上下款都沒什麼稀奇,上款舅父,下款甥婿,陳家是個大家族,女兒嫁到各處的都有,陳銘遠頗有幾個比他年齡還大的外甥女兒,這種帖子曼娘也不是沒接過,不由對趙媽媽笑道:“媽媽想是昨兒喝的酒還沒醒,這帖子,有什麼稀奇?”
趙媽媽湊到曼娘跟前:“奶奶,門上原也不覺稀奇,可問了聲,竟說不是三爺的堂外甥女婿,而是三爺的親外甥女婿,三爺的親外甥女,可隻有那麼幾個,大表小姐雖說和朱家在議親,可還沒定呢。”
剩下那幾個,雅言連親都沒議,雪琳的女兒更小。曼娘的眉皺起:“隻怕是哪個遠房的外甥女婿,為怕下人們不接自己的帖子,這樣說也是有的。”趙媽媽聲音更壓低一些:“他還往碧梧院那邊遞了帖子,寫的是嶽母大人。”說著趙媽媽把另一張帖子送上,果然是嶽母大人。
碧梧院臨街那邊雖也開了門,但常年關閉,來往都是走這邊。往陳銘眉那邊遞帖子也是由這邊收了送過去,門上見了這樣的帖子,不敢自專,送到上麵讓人決斷也平常。還有這種曼娘的眉皺起:“那人現在在哪裡?”趙媽媽低聲道:“這事不管是誤傳還是彆的,都和表小姐名聲有礙,把他請進倒廳裡,現在一個管家在那陪著。”
要緊的是先往陳銘眉那裡問個究竟,曼娘讓趙媽媽先去陳大太太那裡回了,這就就往碧梧院去,進的院門就見陳銘眉坐在院裡曬太陽,正瞧著弦歌雅言姐妹倆做針線呢。見曼娘進來,弦歌忙放下手中針線上前相迎,陳銘眉也坐直了身對曼娘笑道:“還說想讓弦歌跟著弟妹學著怎麼料理家務事呢,這孩子雖說有主見,可料理那麼一大家子的事情,她就差了。”
曼娘舉目往弦歌麵上瞧去,一年多來弦歌比原先開朗了些,聽到陳銘眉這話耳根就紅了,曼娘笑著和陳銘眉說了幾句家常就對陳銘眉道:“上回聽見姐姐這裡有好花樣子,想來姐姐這裡尋兩個給你侄女讓她學著繡,我瞧啊,她再不好好學做針線,以後我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說笑著兩人就進了屋,曼娘這才低低地對陳銘眉說了這蹊蹺的帖子,剛說完就見陳銘眉臉色不好,曼娘忙扶她坐下,又給她端了杯茶,見她喝完才道:“姐姐你也彆著急,這事甭管是誰應下的,天下也沒有瞞著親娘做親的道理。”
陳銘眉喝完一杯茶覺得氣順了些才道:“我曉得,隻是都離了那邊,想著帶著孩子們過幾年清靜日子,誰曉得都不能,他們還不忘擺布我弦歌的婚事,真當我們是那樣好欺負的?”陳銘眉在曾家那幾年的日子,曼娘也曾聽過,此時隻有坐在陳銘眉身邊寬慰幾句。
陳銘眉拿起那帖子看了眼就撇下:“果然是邱家,真是當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拿了帖子大咧咧拿來,以為我不得不認嗎?”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忍不住狗血了,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