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初小姐麵上挨了一掌,初小姐看著哥哥,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裡的淚一串串流下來:“哥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也是為了我們將來好。”初少爺撩起車簾,看著外麵繁華街景:“你忘了我和你說的話嗎?讓你和那些官家小姐多來往,以後見麵,總也有幾分情意,可是你做了什麼?那些手段,你以為彆人看不出來嗎?況且今日就算成功了又如何,結親不是結仇,陳家就算再疼女兒,也不會讓女兒因這樣而嫁人。他們家是什麼人家?捏死我就跟碾死一個螞蟻差不多。”
不,不該是這樣的,初小姐驚慌地拉住哥哥的胳膊:“不會的,難道他家就不怕話傳出去,毀了他家小姐的名聲?”愚蠢,初少爺看著妹妹:“你真認為,這樣的話會傳出去嗎?他們家的下人,甚至今日來赴席的人會站到誰這邊想都不用想。你是錢比人家多,還是勢比人家大?今兒幸虧陳家念在四姨母麵上,否則這會兒,你隻怕已經是個死人。”
死人?初小姐還是搖頭:“可我是個良民,又不是他家的奴婢,哥哥,我……”初少爺見打了妹妹一巴掌妹妹還是什麼都不明白,搖頭歎氣:“你以後彆再去陳家,安心準備你嫂嫂嫁過來的事情,等你嫂嫂過了門,你就安心地服侍娘,等我給你尋門婚事出嫁。嫁出後,也不許再想彆的,安安分分地。否則,”
初少爺看著自己妹妹,聲音變的冰冷:“我會把你送回家鄉,讓你進庵堂給祖母祈福,一生一世,我都不會讓你再踏出庵堂一步。”初小姐十分驚慌:“哥哥,我們不是說過的,要一起努力嗎?”
初少爺歎氣:“你真傻,你以為你的那些心機,陳家人都沒看出來?不過是不講罷了。”初小姐不由想到曼娘的眼,頹然坐下:“可是睞姐兒她……”初少爺聲音還是那麼冷:“女孩子的名字,還是彆入彆的男子的耳比較好。妹妹,這京城,到處都是機會,到處都是錢財,可是你要知道,這京城永遠有比你聰明的人,永遠有比你努力的人。你那在家鄉和姐妹們爭東競西,討好老人的那點小心機小算計,在這裡,上不了台麵。妹妹,不懂沒關係,不會也不怕,可是怕的是以為自己比彆人聰明,把彆人的不計較當成好欺負。”
初小姐頹然地靠在車壁上,看著初少爺雙眼都是淚:“可是哥哥,你也不能答應李家的婚事,一個……”初少爺瞥妹妹一眼:“國子監司業,可是桃李滿天下。”看似貧窮,可做了他的女婿,就能和不少達官貴人認世交,這才是最要緊的。舅舅為自己尋到這麼一門婚事,也是想的十分周到。至於舅母的冷言冷語,那不過是婦人之見,又何必耿耿於懷。
馬車已經到了初家,初少爺跳下馬車看著縮在車裡的妹妹冷冷地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也彆慫恿著娘說什麼,等你嫂嫂進門,你也待她親親熱熱的。”說完初少爺撂下車簾就往裡走。
初娘子已經聽說女兒在曾家扭傷了腳踝,心知這是女兒使的計,並不急躁,隻在屋裡等著女兒歸來。誰知先是兒子沉著一張臉進門,再是女兒滿臉淚水地被抬進屋,再看看女兒的腳踝,已經腫起好大一包,哎呀叫了一聲就責備女兒:“你怎麼能這樣,也要小心些。”
初小姐此時已經明白睞姐兒壓根就是故意要劈在自己腳上的,想到哥哥方才說的話,那淚更加流的急了,見女兒隻哭不說話,初娘子忙道:“這回不成,還有下回呢。”初少爺冷冷地道:“娘,您撫養我們兄妹也很辛苦,我也早該娶妻,舅舅已經說了,為我求娶國子監李司業的女兒為妻,到時新媳婦進門,您也能鬆活些。”
這是,這不是,初娘子狠狠地瞪著女兒,初小姐越發覺得自己可憐,哀哀地哭個不停,也不去理自己的娘。
曼娘送了弦歌出嫁,又在朱家坐了席,等回到家時已經夜深,見睞姐兒趴在那睡著,曼娘上前摸一下女兒的臉:“好好地床上不睡,要在這趴著做什麼?”丫鬟急忙道:“也請大小姐回去睡,可是大小姐非要等奶奶您回來。”
曼娘讓丫鬟回睞姐兒屋去把床鋪鋪好,拍拍女兒的臉:“等我做什麼。”睞姐兒伸出手抱住自己的娘,嬌嬌軟軟地叫了一聲才道:“娘,我今兒打人了。”打人?曼娘瞧著女兒靈動的雙眸,微微怔了怔,睞姐兒才把今日的話說出,落後還道:“她這會兒隻怕也醒過來,曉得我不是真給她治病呢。娘,為什麼會有人這樣想呢,明知不可為還為?”
曼娘能感覺到女兒心裡其實不大高興的,拉著她的手:“你爹不是說了,每個人都不一樣,你總是要見到不一樣的人的。而每個人未必都是好心,最要緊的,要能認出來。”睞姐兒嗯了一聲,又惆悵地歎了口氣,曼娘把女兒抱一下,她終歸是要長大的,會知道這世間,不是永遠都那麼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