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熊大少爺,睞姐兒隻有一個才學不錯、長的也還不錯的遠房表兄印象,雖知道熊家有意議親,可睞姐兒對嫁不嫁他,好似沒多麼上心。聽到熊大少爺尚主的消息傳來,睞姐兒竟十分高興,這樣推了,倒免得長輩們問起,自己還要說為什麼不想嫁熊大少爺的理由。畢竟在常人瞧來,熊大少爺委實不錯。
此時聽到初小姐這帶有挑釁的問話,睞姐兒不由眨下眼才笑著道:“記得姐姐比我還大兩歲呢,也在議親,還不知議了哪一家呢?”
說到議親初小姐就有些慪,哥哥考上進士,身份雖有所提高,但和京城裡的世家名門比,還是有些差距,其他書友正在看:。世家名門肯來和自己議親的,大都是旁支或者庶出,有些甚至還是紈絝,當不得初小姐婿。
若不是世家名門,初小姐又怕嫁過去過苦日子,畢竟父親和祖母去世後那兩三年的日子,初小姐已經過怕了。真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尋什麼樣的人家。
見睞姐兒麵上依舊笑吟吟,初小姐也隻有咬一下唇,淺笑道:“我相貌不如妹妹,也隻有尋個差不多的人,隻可惜妹妹了,也不曉得……”睞姐兒的眉微微一挑,打斷初小姐的話:“什麼可惜?姐姐這話我就不懂了,不過姐姐方才提起探花郎,難道不曉得探花郎乃是皇家禁臠,豈是我們做臣子的可議論的?”
初小姐再次被噎住,見睞姐兒笑容依舊,也隻得咽了這口氣,睞姐兒已和旁邊的人說起誰紮的花紮的好,聽著睞姐兒的笑聲,初小姐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來麵對睞姐兒。哥哥的警告猶在耳邊,若自己不老實,到時就把自己送回家鄉,隨便尋戶人家嫁了。但見識過京城繁華的初小姐,又怎願回轉家鄉?
雖然坐在亭內,但初小姐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和麵前這些少女的差距有多大,即便能和她們說笑,也真正融入不到裡麵,曾經有機會的,可惜這個機會被人掐滅了。初小姐的手緊緊握成拳,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不好,但初小姐不得不承認,這一輩子,麵對著睞姐兒,隻能無能為力了。
少女們在一起說笑,鶯聲燕語十分熱鬨,睞姐兒才不會在意初小姐方才的話,為一個明顯帶有嫉妒的人的話輾轉反思,翻來覆去,未免太過掉價。合得來就說笑,合不來放一邊去,天下這麼多的人,哪能個個都和自己貼心貼肝?
等在那邊鬥草的人也玩的差不多過來,這亭子裡越發熱鬨,睞姐兒讓人換了一遍茶水點心,已有丫鬟來報,說水榭已擺下一桌席,請眾小姐移駕。睞姐兒和十姑娘招呼著眾位小姐前去,初小姐跟著人往水榭那邊去,嘴裡十分酸苦,卻也無可奈何。
已近盛夏,水榭之中十分涼爽,況且也有新荷可賞,眾小姐們嘰嘰喳喳,初小姐也隻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和眾人應酬說話,真想嫁戶好人家,這樣的應酬必不可少。小姐們正在說笑,有管家娘子帶了人走過來,把水榭的門窗都給關了,隻剩下一扇門出入。
不等人問管家娘子已經對座上眾人行禮笑道:“方才前麵來傳話,說幾個年少進士喝的有些多,想趁興遊園,我家奶奶擔心各位小姐在這不穩便,特地讓人先來把水榭的門窗給關好,若有不便,還請各位小姐包涵。”
原來如此,每科都有幾位少年進士,這科也不例外,除熊大少爺這位年輕的探花之外,尚有四五個二十上下的進士,年紀相近又都是年少成名,自然十分相投。
管家娘子說過話後,又點一點小姐們的人數,見都齊了這才告罪退下。等管家娘子走後許久席上都十分安靜,睞姐兒不由笑了:“怎麼這會兒都不談笑了?他們雖遊園,卻離我們遠呢,姐妹們拘束什麼?”
睞姐兒的話剛完,朱琳兒已經笑起來:“睞妹妹這年紀輕輕的,偏要說老成話,倒讓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說了。”朱琳兒是秦婉寧和朱五爺的長女,朱五爺夫妻在外任上,想著這個女兒年已十五,該回京待嫁,今年三月時送她回京。朱琳兒在外數年,性情開朗活潑,和睞姐兒阿顏這些妹妹們很快就熟悉起來,十分親熱。
睞姐兒見朱琳兒笑自己,鼓起腮幫子道:“朱姐姐又笑話我,我這不是怕姐妹們不說話,到時三表嬸知道了,怪我不會招呼客人,我娘會訓我。”朱琳兒已經拍一下十姑娘的肩:“有十姑姑在呢,怕什麼?到時讓十姑姑幫你求情就是。”
十姑娘雖是姑姑,今年剛滿十歲,聽到朱琳兒這話就把手裡的筷子放下,故意做個莊重樣子:“說的是,我會幫你向三嫂子求情的。”睞姐兒聽了又笑了,還有人正要說話時,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男子說笑聲,不由都噤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