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隻有悻悻然地把手收回來,瞧著新安郡主道:“郡主,你未免太不把王法放在眼裡了。”新安郡主這才抬眼瞧寧王妃一眼,輕笑一聲:“我怎麼沒把王法放在眼裡了?我就是把王法放在眼裡,這才隻讓人捆了故意驚擾馬車的人送去官府,絕不走什麼徇私的路。”
寧王妃氣的臉都白了,況且連叫數聲來人,卻一直沒什麼人來,這又出不去,不曉得外頭是個什麼情形,隻得恨恨地道:“擅闖王府,捆走我的人,這還是把王法放在眼裡的表現嗎?”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妃不會連這點都忘了吧?”新安郡主閒閒地說了一句,見婆子們已經把人捆的結結實實,這才又道:“我要先把人犯給順天府送過去,就不多擾了。”見新安郡主要走,寧王妃急的要命,自己這個侄兒嬌生慣養,從沒受過一點點苦,哪能這樣送去?電光火閃之間,寧王妃有了主意忙上前扯住新安郡主的袖子:“姑祖母,您老人家快彆動氣了,這件事,確是我侄兒做的不對,可這樣大動乾戈,外人瞧見,也隻會說宗室之間實在不和睦,到時難免會驚動陛下,又是一場氣生,還請姑祖母坐下,侄孫媳婦先給你賠禮。”
新安郡主瞧寧王妃一眼這才道:“不敢,依了王法,我可不敢受你這禮。”寧王妃明知道新安郡主拿喬,卻不敢露在麵上,畢竟此時自己氣勢被壓住,隻得和侍女親自扶了新安郡主坐下,又捧過一碗茶來屈膝獻給新安郡主:“姑祖母,方才是侄孫媳婦疏忽了,忘了這是在家裡,自然行的是家禮。”
新安郡主並沒伸手去接茶,隻是看著寧王妃,寧王妃牙一咬跪下雙手獻上,新安郡主這才接過茶淡淡地道:“王妃請起,我不過是一個老太婆,又隻是個郡主,當不得王妃的禮。”這老太婆,寧王妃恨得牙咬,卻不敢露出半分,畢竟寧王妃的依仗是帝後,而帝後也不可能為了寧王妃為難新安郡主。
寧王妃麵上堆上笑:“姑祖母在宗室內德高望重,做侄孫媳婦的怎能不敬重,方才是侄孫媳婦暈頭了,才和姑祖母說王法。”見新安郡主喝了一口茶,寧王妃忙上前接下茶碗對新安郡主道:“我侄兒還在那綁著,姑祖母大人大量,不和他孩子見識,還請姑祖母吩咐人放了他,親自帶了他上門賠禮。”
“賠禮是不用了。”新安郡主瞧一眼那侄兒才緩緩地道,寧王妃忙道:“賠禮是當的,哪能不賠?”新安郡主露出一絲笑:“我外孫女昨夜受了驚嚇,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發高燒說胡話,我女兒為了護住外孫女,胳膊都摔傷了,這些難道隻換得幾聲賠禮?”
寧王妃忙道:“府裡還有幾樣藥材,我這就讓人送去。”藥材?新安郡主冷笑一聲:“不必了,我們家雖窮,地位也低,比不得王府地位尊崇家私富裕,卻也能照顧得了人。我這人恩怨分明,這件事要了也是平常的。”
說著新安郡主就叫聲來人,先頭的那兩個婆子應聲而上,新安郡主淡淡地道:“把這位少爺押出去,到馬圈裡捆到馬上,也在馬蹄那放個鞭炮嚇一嚇他。”新安郡主說的輕描淡寫,寧王妃聽的膽戰心驚,她侄兒更是已經嚇得大哭:“姑母救我。”
寧王妃此時也不敢拿出做王妃的款兒來,隻得對新安郡主道:“姑祖母,您這樣不是要我侄兒的命嗎?”
“要命?”新安郡主笑的還是那樣平靜:“昨夜他在街上往馬車那裡扔鞭炮的時候,可曾想過車裡人的命?還是他的命比起彆人的命來特彆值錢一些?那我倒要問問,我女兒再差,也是三品大員的妻子,翰林學士的女兒,宗室縣主的婆婆,從夫從父從子,哪一樣是能隨便被人欺辱的?哪一樣不比你那個侄兒的命不如?”
寧王妃看著滿麵怒容的新安郡主,既然軟硬都不能,那隻有還是用王妃的款兒出來,寧王妃直起背對新安郡主道:“郡主可彆忘了,這是在寧王府,不是你的翰林學士府。”新安郡主瞧一眼寧王妃:“就因為是你的寧王府,我才敢這樣大膽,還請王妃出去瞧瞧,你的人都在哪裡?”
寧王妃又叫幾聲來人,外麵還是空落落沒有回音,有聰明的侍女急忙往外瞧去,這一瞧不由慌亂起來,平日守在廊下的侍女們一個都不見,院門口再到這廳門口,全是新安郡主帶來的人,聽到這樣的回稟,寧王妃怒指新安郡主:“你,你竟然如此大膽包天,難道不怕……”
“怕,我當然怕。”新安郡主答的很爽快:“不過事後,我自會去向陛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