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趙氏就指著丫鬟們拿出來的那幾個桃:“瞧瞧,這些桃,可比這筐裡的要好多了,好看的:。”睞姐兒伸手抱住陳大太太的胳膊:“就知道祖母疼我。”陳大太太笑的眼都眯起來:“再疼你,你在家也留不得一兩年了,我可和你這些伯母嬸子都說了,說你在家這幾年,是正經的嬌客,誰都不許惹你生氣,若惹了,我就拿拐杖打人。”
睞姐兒的眼故意眨了眨:“拿拐杖打人?祖母,您都還沒用拐杖呢,哪裡來的拐杖,總不會是要丫鬟們打吧?”趙氏笑的手裡的桃子都快掉了:“睞丫頭真是口齒伶俐。”睞姐兒又笑一笑坐到陳大太太身邊,接過丫鬟送上來的桃,先奉給陳大太太和趙氏,她們都搖頭不吃,睞姐兒這才嘗了口:“這桃子雖比不上秋日的桃甜,可不到四月能吃這麼一口,也是新鮮。”
幾人說了會兒話,趙氏才問睞姐兒:“聽說你是被仙遊縣主拉去長寧公主府?想必是去勸阿昭小姐。我說那樣一個外鄉人,真是瞧一眼都嚇到了,怎麼阿昭小姐會想嫁?不但想嫁,陛下雖沒發明旨,但已經答應了,隻等那邊的信一到,就詔發天下,這事,真是不知該怎麼說好?”
皇帝家的事,私下議論幾句還是可以的,但要再說深了就不成了,陳大太太瞧著趙氏,正在想要不要提醒兒媳一下,見她已住了口,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睞姐兒道:“不管怎麼說,這要真嫁了,我們這些禮數不能免,更何況陛下也肯了。你和她平常又好,到時那些添妝的東西,你看上什麼就和我說,給她送去,以後離井背鄉的,還真是難。”
說著陳大太太就歎氣,那麼遠的地方,算得上是兩眼一抹黑地嫁過去,身份再尊貴又如何,到時人家不認,離那麼遠,等這邊知道風聲了,隻怕骨頭都敲鼓了。難怪長寧公主不肯答應,可陛下為何又答應了,真為了小兒女的私情,陛下豈不太糊塗了。
這些話讓睞姐兒想起方才和自己父親在書房裡的談話,心不由又突突跳起來,忙道:“說來,大嫂子都八個月了,再有兩個月就要生了,那些奶娘丫鬟還有這些東西,可都要備好,免得慌亂。”趙氏又笑了:“果然我們大侄女是定了親的人,再不想著那些風花雪月的事,連這樣的事情都想的妥當。你放心,這是你二伯母頭一個孫兒,這些她早早備好了。”
大少奶奶因有了身孕,並沒有隨眾還鄉,睞姐兒聽到趙氏這話就起身道:“既如此,我也去瞧瞧大嫂子去,隻是不曉得帶什麼東西?”陳大太太已讓人把幾樣藥材拿來:“得,就知道你舍不得自己的東西,去吧,代我瞧瞧你大嫂子,就說讓她安生養著,我這邊也不需過來問安。”
睞姐兒應是,帶了東西往齊氏那邊去,總算不需要再和人說阿昭的婚事了,不然睞姐兒不曉得,自己會不會當場尖叫起來。去瞧過了齊氏,知道她的胎像一切都好,齊氏身邊的丫鬟還笑著說,太醫已經來摸過脈,說十有八|九是個男胎,不過因右手的脈也跳的很厲害,太醫一時半會也拿不準。
不管是男是女,這才是頭一胎,齊氏夫妻都還年輕,齊氏也不著急,隻和賴姐兒說幾句家常,睞姐兒見齊氏有些困倦似睡也就告辭。
又在陳大太太麵前說了會兒話,陪著她用完晚飯,睞姐兒也就回屋,回到房裡想起今日所聽到的那些話,睞姐兒不由歎氣。肩上已經多了一支手,接著是曼娘的聲音:“歎什麼氣呢,難道是覺得,阿昭遠嫁了,你就再見不到她,於是傷心?”睞姐兒轉頭瞧著自己的娘,想到自己爹爹說的話,忍不住很小聲地問出來:“娘,如果爹爹瞞著您公事上的事,您會怎麼想?”
曼娘沒想到女兒會問出這樣的話,先笑一笑才道:“能怎麼想?你爹爹和陛下,認識的年頭比我和你爹爹認識的年頭都要長,再說天子也有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事情要人去做的。這些事,我做女子的就不必問,安心理好家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一直都在想,在數百年前,我們晚了那麼一小步,關上了一扇門,於是在一百多年前,被人按著打了一百多年,打到到了現在,還有人認為我們這個民族是落後的,忘記了曾有過的數千年的輝煌。
所以,才有這個情節出來,或許在數百年前,也曾有過一個帝王,試圖了解這一切,但終究在眾人的反對下偃旗息鼓,於是天文望遠鏡什麼的,都被收進了庫房密密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