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姐兒靠在俞懷慈懷裡往那牡丹圖上看去,徐琴成名已久又從不肯放下畫筆,這幅畫連緋姐兒這樣的門外漢都瞧得出來,比起家裡藏著的那幾幅牡丹圖,徐琴的筆力又有上升。睞姐兒賞鑒已久才道:“姑祖母送這樣一份貴重的禮物,我該回了我娘,親自去向姑祖母道謝才是。”
俞懷慈幫著睞姐兒把那畫收起來,笑著道:“祖母就是曉得你會這樣說,才隻讓我帶了畫過來。她還說,長輩送小輩添妝的禮,這是極平常的事,那需要謝來謝去,沒的讓人煩惱。”睞姐兒讓丫鬟收藏好這幅畫才道:“姑祖母的脾氣,和原來還是一樣的。”提到這個,俞懷慈微微一頓才笑著道:“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我娘常說,若祖母不是這樣的脾氣,她這麼些年,哪能過的這樣順當。”
一個萬事不管的婆婆雖讓兒媳有些勞累,可也好過一個萬事都要管讓媳婦步步為難的婆婆。睞姐兒備嫁的這些日子,也曾聽曼娘講過當年的那些事,知道的不定比俞懷慈還清楚些,見丫鬟端上茶來就接過遞給俞懷慈,嘴裡笑著道:“我聽說表叔表嬸還有兩三日也要到京了,恭喜啊。”
俞懷慈剛接過茶,聽到睞姐兒這話就臉微微一紅:“什麼恭喜,不理你了。”徐琴帶孫女在京城住的時候長了,也有想和俞家結親的,畢竟俞隆雖隻是個舉人,但徐琴名聲在外,俞懷慈又是個端莊的性子,相貌也算清麗。做不得長子媳婦,做次子或者幼子媳婦是很般配的。於是也有人向徐琴說這事。
頭幾次徐琴還沒瞧出來,後來說的多了,也動了心思,畢竟京城雖不是家鄉,但徐陳兩家在京城的人都很多,有什麼事,也會伸出援手,孫女絕無遠嫁之虞。既然動了心思,也寫信回家和俞隆夫妻說了此事,俞隆夫妻見徐琴要親自為俞懷慈挑一門婚事,既歡喜又怕徐琴挑了一門雖然家世好,但男人不好的婚事,於是寫信說要動身來京。
徐琴把這風聲放出去,眾人也就曉得,這婚事還是要俞隆夫妻做主,於是也就耐心等俞隆夫妻上京。俞隆夫妻說的是過了年就動身,算著日子,這幾日就該到了。徐啟聽說外甥上京,曉得自己姐姐是不安排這些事的,讓管家帶了人在離京十裡的驛站等著,隻要見到俞隆夫妻就馬上回來報信。
此時睞姐兒聽到俞懷慈這話,不由搖著俞懷慈的肩,故意逗她道:“咦,難道還要我說,表叔和表嬸進京,是為了我的婚禮?”俞懷慈一張臉越發紅了,白睞姐兒一眼:“真是要出閣的人,這話,做姑娘的就說不出口。”睞姐兒咬著下唇又笑了:“還說我,等再過一年,你也要出閣,那時你還笑不笑話我。”
丫鬟已經挑起簾子走進來:“大小姐,太太聽說表小姐來了,特地命廚房送了點心來,還說,大小姐覺得屋裡悶的慌的話,就帶表小姐去花園裡走走。”睞姐兒嗯了一聲讓丫鬟把點心茶水都送到花園才拉著俞懷慈起身:“我們也去花園裡逛逛去,你不曉得,我被關在這屋子裡做針線已經好幾日了,每回想歇歇,旁邊這個監工就說,還有二十來天了,姐姐你還這樣懶,難道要人笑話。”
監工?俞懷慈往緋姐兒臉上瞧去就笑了:“緋監工,還要不要我們去。”緋姐兒的小下巴翹起來:“哼,你們笑話我,我才不和你們去玩,趁這會兒,我去瞧瞧三妹妹去,她這幾日也在學針線了。姐姐,到時你的針線還不如三妹妹的話,那才真叫人笑話。”
“仗著你小,以為我要讓著你?”睞姐兒笑著要去抓緋姐兒,緋姐兒卻早已掀起簾子出去,倒惹的屋裡屋外的丫鬟們都笑個不住。俞懷慈也笑了:“姐妹們在一起就是要這樣。我在家時,也是這樣。”說著俞懷慈歎口氣,可惜閨中日子,就是過的那樣飛快,自己的姐姐已經出嫁了,上回寫來的信說,已有了身孕,而自己,也快了。
日子就在姐妹們的笑鬨中過去,轉眼三月十九就到了,第二日就是睞姐兒的喜日子。家具已經發過去擺設好了。陪嫁的丫鬟下人除了兩個貼身丫鬟之外,彆的全都在魏宅那邊伺候。曼娘去瞧過那宅子,新房的布置大體和睞姐兒的閨房布置的差不多,再加上那一院子的人全是自己家的陪嫁,女兒嫁過去,事事都會是順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啊寫,還是沒寫到睞姐兒出嫁,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