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淪落至此?
何大娘子心裡暗恨,要不是你打了我的板子,讓我不得不養了那麼多傷。之後又在葦河縣那麼貴的客棧裡住了那麼許多,花費了許多銀子。
然後你又自己跟著山賊上山,扔下我們幾個又被另一夥山賊給打劫了,身上剩下的銀子都被搜刮了個乾淨,我們何至於淪落到被人趕出客棧的局麵?
幸虧我們福大命大,半路有馬車經過。好歹,求得人家將她們捎來了縣城,按我們幾個的腳程,隻怕早就凍死、餓死在山上了。
你這娼婦還敢問我為什麼落到如此境地?
要不是夫人吩咐,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你帶回去,我用得著在這裡受你個賤饒窩囊氣嗎?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她麵上卻不露出來,反倒換上一副真切的麵容來:
“姐有所不知,你們那日被山賊帶了上去,我們幾人心中著急,便匆匆趕來這昌平縣報官。誰知路上又遇到一夥山賊,把我們搶了個乾淨。
本來到了縣衙想著報了官,指望著官府能派兵去營救你們,且不料那縣令根本不管,隻做了備案便打發了我們。無奈之下我們隻能找了這家客棧住下,等候姐消息。”
楚青若心中冷笑:隻怕你們隻報了財物被搶的事件吧?若你們同那縣衙了宰輔的孫子被綁了,那縣衙豈會不予理睬?
隻怕這裡的縣令拚死也要救出他,拍他的馬屁都來不及了,還會隨意將你們打發了去?
她也不揭穿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倒是女讓媽媽擔心了。”完抬腳便和眾人一起走進客棧,直接無視她們四個。
四狗才抬腳也要跟進客棧,卻被二一把攔下:“還敢進來?快滾,再不滾打斷你們的腿!”
四狗才無奈連聲在門口高聲叫:“姐,姐!”
楚青若回頭明知故問:“什麼事?”
何大娘子心裡暗暗磨牙:“姐,我們的銀子被搶光了,你看……”
周媽媽得了楚青若的眼色,接口:“要借銀子是吧?不成!”
韓靈兒捂著嘴偷笑,心領神會的打起了圓場:“周媽媽,彆這樣嘛,徐媽媽她們也怪可憐的,要不姐你就借她們一點銀子吧?”
四狗才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楚青若打足了伏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你們要借多少兩銀子啊?”
何大娘子想了一想,轉頭看向另外三個狗才,咬咬牙:“四百兩!”這裡去京城路途遙遠,最少還要走上過一個月,一人一百兩的花銷總還是要的吧?
易清看的不由得暗暗搖頭。袁統領卻忍不住怒罵道:“你們真會獅子大開口啊,一個月的路程要一人一百兩!你們可真金貴!”
楚青若卻眼也不眨:“好!就借你們四百兩!”
眾人一聽連忙要阻止,不料她話頭一轉:“不過這銀子借給你麼,你們可得給我立下字據。”
四狗才有些猶豫了,她們四人,除了何大娘子是大夫饒陪嫁丫頭,每個月有三兩銀子的份例,其餘三人隻有一兩銀子。
何大娘子的一百兩,跟大太太求求情,指不定大太太就給她還上了,可她們要還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而何大娘子則是覺得讓她給這賤人立下字據,就相當於讓她在她麵前矮了一截,那多沒麵子啊!以後可還怎麼整治這個賤人?
想到這裡,這四個人都不話了。
“那你們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讓二哥叫我一聲。”楚青若也不急,扔下這句話,就和眾人要了房間由二帶了路走了。
彆過了易清,楚青若和周媽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包袱,周媽媽拉著她問:“姐,我們哪兒來那麼多銀子借給她們?我們自己的銀子都不夠用。”
她笑著拍拍周媽媽的手,俏皮的對她撒了個嬌:“山人自有妙計!”
在周媽媽一臉的狐疑中,喊過了袁統領,寫了一份單子給他,讓他拿去昌平縣最大的書齋裡找掌櫃的配齊這些她所需要的材料。
袁統領迅速地去了,等到了書齋之後,他把單子給掌櫃的一看,掌櫃的就知道,這是行家!連忙從密間裡拿出隸子所需要的陳墨,舊紙,和古董卷軸。
這些東西都是乾嘛用的?
在古玩字畫界裡有一門手藝叫:“做舊”。一般人做舊都是把一樣東西做成舊的樣子,用煙熏熏黃,用煤油熏熏黑。這裡弄個斑駁,那裡弄一道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