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就是他們。
兩人一見麵跟烏眼雞一樣,從學問鬥到了詩詞,又從課堂都到學院外。隻有陸亦清在場,傅淩雲就一準出現,把反調唱上一唱。隻要傅淩雲看上了什麼東西,陸亦清也一定會來和他爭上一爭。
大家都隻當是兩個拔尖的人,一山容不得二虎,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何時又如何結下這麼深的梁子的。
經過了花園事件的那幾年裡,傅淩雲都會經常做同一個夢。夢裡,他看見自己被二姐強迫著穿上了一身鳳冠霞帔,塞進了一頂轎子裡,抬到了一個房間,蓋著一方紅喜帕坐在一張床上。
而陸亦清則穿著一身新郎官的衣服,奸笑著挑開了他頭上的紅喜帕,按著他的臉一通狂親。
然後又從背後拿出了一把剪子,對他:“雲兒,做了我的娘子就不需要丁丁了,我幫你剪掉它。”
傅淩雲大叫著醒來,一身冷汗,趕緊掀開被子,看了一眼,鬆了口氣:還好是做夢!
去了學堂以後,對陸亦清越發的痛恨了。
而陸亦清呢?
在打打鬨鬨的學習生涯中,漸漸也到了十四五歲的青春期了。慢慢地,也朦朧地懂得了以一些男女之間的事了。
情竇初開的少年,難免到了晚上會做到些不可描述的夢。可是每每到了關鍵時候,懷裡的美人都會變成傅淩雲的臉。每次都會嚇得他掃光所有的綺麗想法,再無蠢蠢欲動之念。
以至於到了如今二十二歲的高齡,仍然無心婚娶,讓他的貴妃娘親深深的擔心,會不會哪他領回來一個男媳婦兒來。
本著這樣“深仇大恨”,兩人從童年鬥到了少年,所有人都毫不懷疑的認定了此生,如無意外,他們大概、也許、可能會接著鬥下去,也包括他們自己……
聽連楓聲情並茂的完傅淩雲和陸亦清結仇原因,楚青若毫不客氣的笑的花枝亂顫,趴在桌上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難怪他們兩個一見麵就像前世冤家一樣。~
楚青若促狹地腦補了一下,溫潤如玉的陸亦清,親吻著含羞帶怯的傅淩雲時的畫麵,忍不住又是一通大笑。
過了半晌,就聽樓梯一陣噔噔噔急促的響聲,連楓和楚青若同時回頭,就見狼狽的陸亦清頂著一幾片雲片糕碎片,灰頭土臉的下了樓。
因為走的匆忙,沒看見牆角邊坐著的連楓和楚青若,隻一臉不悅的匆匆跨馬離去。
連楓見陸亦清已經離去了,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花生皮,笑著對楚青若到:“楚姑娘,我們上去吧,少爺該等急了。”
*
轉眼到了出征的日子,傅淩雲點好了兵跨著他的五花馬,領著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聖武門,下了馬接受著皇帝的拜將兼壯校
一邊跪著聆聽皇帝的發言,一邊眼睛東瞟西瞄,看看除了自己一家子不靠譜的來送行以外,還有沒有彆的什麼人來,比如某個沒良心的。
最後還是在皇帝咳得快啞掉聊乾咳聲中,接過了授命封誥,黯然神贍打馬出發了。
不知不覺,日子就在楚青若寫字、發呆、逗逗阿乖,閒暇了思念一下遠在昌平縣的傅淩雲,偶爾刺激下或打擊下身體還沒完全複原,卻又急不可耐的上門挑釁的章贇寶中,又到了梨花開的時節。
院子裡的梨樹已經拜托了花匠江伯好好打理了一番,一叢茂盛的枝葉上又開起了潔白美麗花朵。
娘親看到一定會歡喜吧,楚青若心想。
收回看向院中的眼神,她提起筆緩緩的寫下: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青無雲月如燭,露泣梨花白如玉。
子規一夜到明,美人獨在空房宿。
剛剛放下筆,就聽到院門外章贇寶那煩饒聲音。
“你們讓開,你們這群狗奴才,你讓楚青若出來!怎麼躲在院裡不出來,是怕與我對質嗎?是怕去到爹爹麵前漏出了馬腳是嗎?
你們彆攔著我,當初不是你差了婆子給我傳的信,心悅於我,叫我去柴房與你相會。
即便是今生做不成夫妻,得一夜便此生有了念想嗎?怎麼就變成了我喚了胡同裡的娼婦來戲耍了呢?你出來!與我把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