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誰啊?”周媽媽應門。
“嚴媽媽,姐在嗎?”是嚴媽媽。
周媽媽急忙打開了門,把她迎了進來:“在,在。在屋裡呢!您先坐一下,我去把姐請出來。”
楚青若出來以後,嚴媽媽給她行了個禮。坐下之後,拿出了一封書信交給她。
她狐疑的接過書信一看,上麵寫著:“若兒親啟”,是祖母的字跡。
她抬頭看向嚴媽媽,嚴媽媽擦了擦眼睛:
“這是那時你還沒回來的時候,老太太病重,以為自己熬不過去了,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麵的時候寫下的。
後來你回來了,老太太的身子也好轉了起來,也就沒有再拿給你。這幾日我在整理老太太遺物時發現的,偷偷藏了起來,今日得閒給姐送了過來。”
楚青若眼眶紅了紅:“多謝嚴媽媽。”然後打開老太太的信,讀了起來:
若兒吾孫:
自汝離家至今已有數載,不知身在他鄉一切安否?每每思及吾孫孤身在外飄零,無人照應,吾心甚不得安。
吾今年事已高,恐大限將至。故特書此信,以囑汝言幾句,望孫細閱,牢記於心。
待吾走後,汝可尋嚴媽媽索銅匙二枚,前往京城北木瓜巷,門口有石獅像一對之院落。院內偏房床下有銅箱一口。內有房地契若乾餘張,另有鋪麵銀票若乾,皆為汝名。此乃留之與汝做他日出嫁之用。
汝母李氏亦曾留有嫁妝若乾,家族已記錄在案,若他日出嫁之時,曹氏為難於汝,可請來族長分斷。若曹氏仍有不服,汝便與其對簿公堂,勿要畏懼,勿要割舍。若他日姻緣不幸,亦可憑此財箔安度餘生。
祖母與汝一無所求,盼汝一生順遂安康,唯有一人放心不下。
嚴媽媽自幼與吾情同手足,窮其一生未曾婚嫁,相伴左右,使吾此生終未有孤苦之時。吾之將去,卻心仍有牽掛,惟願吾孫善加對待,奉她終老,以全吾與其一場金蘭情誼,吾亦餘願足矣。
三事敘罷,望汝牢記於心,汝父亦年事日高,縱有千般不是,下皆無不是之父母。望汝多多體諒。
生死離彆地倫常,吾已曆八十餘春秋,看儘世間繁花秋景,吾孫亦不必太過傷懷。
臨書倉促不儘欲言,書不儘意餘言不語。
情長紙短不儘依依,言不儘思再望珍重。
祖母字
楚青若看完書信,心中五味具雜。祖母自知病危,留下書信皆是為她打算。
從為她立下了豐厚的嫁妝到他日婚嫁之時,到如果曹秀蓮刁難自己該如何應對。或是曹秀蓮為自己安排的婚姻不如人意又該如何處置。祖母都為她安排的妥妥帖帖,麵麵俱到。
字裡行間掩飾不住深深的護犢之情,讓人心生敬意,又無比溫暖。
擦了下眼角沁出的淚水,收起了書信,楚青若:“嚴媽媽,我明日便與高管家,以後你就安心在結湘苑住著,我會好好侍奉你的。”
嚴媽媽大驚:“這個使不得,使不得,姐肯留下我這個老婆子伺候與你,已是奴婢大的福分,哪裡擔當得起姐侍奉二字。真真是折煞老奴了。”罷,從懷裡取出兩把銅做的鑰匙,交給了楚青若。
“一把是院子的鑰匙,另一把奴婢也不知道做什麼用處,隻知道老夫人每日隨身攜帶,從不假他人之手。”嚴媽媽道。
楚青若接過鑰匙再三道謝,嚴媽媽隻是推卻。
是夜,結湘苑的房間裡傳出了一陣細細的啼哭聲,痛徹心扉,委婉斷腸……
次日,楚青若一大早便兒尋了高管家吩咐了一番,不久嚴媽媽便拎著一個包袱搬進了結湘苑居住。
周媽媽歡喜的不行,要伺候姐她還行,可偌大個園子要管事,自然是嚴媽媽更拿手些。如今她來了,自己終於可以從那瑣碎的雜事裡騰出身來,專心照顧姐了。
安頓過嚴媽媽之後,楚青若帶著康子和韓靈兒,去了一趟城南的木瓜巷。找到了信中所的門口有一對石獅子的院子。打開門取出了銅箱子,查點完祖母留給她的房契銀票之後,又把它放回了原處。
三人正離開的時候,對麵院子正好有一位身形高挑修長的書生走了出來。許是見楚青若這所院子從沒有人進出,今日突然有人從裡麵出來,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