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套乾淨乾練的灰色短打衣褲,老頭鶴發童顏,身材高大卻微微發福,顯得富態而慈祥,古銅色的臉孔,一雙細長的眼睛,圓潤的下巴上,飄著一縷山羊胡須。彆看他已年過古稀,可起話來,聲音像洪鐘一樣雄渾有力:“夫人,這裡有個涼茶棚子,要不要口茶歇歇?”
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就你事兒多,我看是你自己要喝。”
頭上布滿了銀發,身材高挑,體態均勻的老太太,穿著一件錠藍色的襦裙,發髻輸的一絲不苟,整齊利落,發髻間插著一根吉祥如意翠玉方簪,慈祥的眼睛笑眯眯的,起話來又清脆又好聽。
老頭大窘:“旺財走了大半了,應該也渴了,我想給它喝點水。”
老太太臉色一變:“死老頭子,你怎麼不早!”著,自己扶著馬車下了來。走到馬前,摸了摸它的腦袋:“旺財乖,馬上就有水喝了哈。”
老頭唉聲歎氣的走進了茶棚,掏出幾個銅板扔在了桌上。老太太跟了進來,兩人坐下,店家拿了兩隻乾淨的茶碗為他們沏上了茶。轉身又去旁邊的河裡打了一桶乾淨的河水,放在了旺財的麵前。
老頭看著老太太喝著茶水,正討好的跟她聊上幾句,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哭聲。
老太太放下杯子躍躍欲試想要去看熱鬨,老頭一臉牙疼:“夫人,我們還要趕路,孩子們在家都該等急了。”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急也不急在一時,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完三下兩下就跑沒影了,老頭急呼:“素心,素心,夫人!”
老太太頭也沒回,老頭無奈。
大約兩盞茶光景,老太太喜滋滋的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大姑娘走進茶棚,對著老頭盈盈一拜:“女兒拜見父親,”
老頭“噗”一口茶噴的老遠,怎麼才一會兒功夫,自己就多了個女兒出來?
老太太一臉嫌棄:“死老頭,喝個茶都喝的那麼惡心。”一指大姑娘:“我剛認了個閨女。”
老頭覺得自己不光牙疼,連腦仁都開始疼了。
他當然曉得是認的,不是認的難不成還是和彆人生的?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不能自己咒自己。
“夫人,這是為何呀?”
老太太睇了他一眼:“人家賣身葬父,又被惡霸欺淩,我當然要見義勇為啦?”
老頭才不信她見義勇為呢,無奈的開口:“多少錢買的?”
老太太兩眼放光:“八十兩,劃不劃算?”
老頭捂著腦袋,這樣的便宜也要貪嗎?
這是個大姑娘,不是阿貓阿狗,他們家一屋子的俊俏郎君,帶個大姑娘回去合適嗎?彆貪便宜貪的家宅不寧才好啊!
老頭再看向地上這姑娘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一陣煩躁。自家娘子什麼都好就是心大,虧得家裡有祖訓,她又好生養,不然她早不知被人埋在哪個坑裡了呢。
算了,她要帶就帶回去,大不了回去讓老大想辦法打發了就是。
老頭朝地上的姑娘點點頭:“起來吧,你還在孝期,還是叫老爺夫人吧。”
老太太見老頭是認真的,也不與他爭辯了:“老爺得對,就先叫老爺夫人吧。”
那姑娘垂下頭:“是!”
老頭站起來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大姑娘:“女姓黃名叫巧茹”
“好,巧茹你扶著夫人上馬車。”
“是。”
傅府中,連楓飛快的奔進傅淩雲的玉笙苑:“爺,老爺夫人回來了!”
傅淩雲驚喜的翻身下床:“真的?”
“到大門口了,大少爺已經出去迎接了,少爺姐那兒都已經有人去通傳了。”
傅淩雲一甩衣擺:“走,快!”一路拔腿狂奔。
父親和母親在他幼時的記憶裡,思念了無數遍,如今回來,自然是萬分高心事情。
急匆匆的趕到大門口,就看見一對麵容有些親切的老夫妻正站在門口,接受大哥的跪拜。大哥激動地熱淚盈眶,大嫂也已經不停的拉起衣袖,輕拭著眼角。
傅淩雲愣愣的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對老夫妻,既熟悉又陌生。
老夫妻也看見了遠遠站著的傅淩雲,老太太紅著眼睛輕輕喚了一聲:“是文遠嗎?”
地上跪著的大哥大嫂隨著他們的目光往這裡看來,同時點頭道:“是,母親。”
老頭有些哽咽:“文遠,怎麼?不認得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