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對楚青若的熱情,顯得有些笨拙的阿水覺得自己此刻該說些什麼,隻是張開嘴卻找不到合適的話。
宋修竹插嘴:“楚夫人,阿水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許多事情。而且眼下那位晟先生正在搜捕他,當務之急先將他安全的送出城,找個安全的地方讓我好好給他醫治之後,你們再敘話可好?”
楚青若驚訝:“他……現在叫阿水?如何又和晟先生結了仇怨?”
阿水聽到百裡晟的名字,不由得臉色一沉:“一言難儘。”
楚青若聽後沉默:這樣也好,原本我也是打算悄悄地離開,不驚動晟先生的。沒想到我竟然中了毒,而且一病就是那麼久。如今既然找到了文遠哥哥,那我也該帶著他回家了。
於是開口問道:“那,宋先生可有何出城的良策?”
問到這個,宋修竹不免有些得意:“當然,我早就安排好了。那天為遇到行刺那位的阿水,聽他說了刺殺的原委,後來,換血的時候又聽周媽媽講述了你們和那位的相識經過。我感覺其中有些蹊蹺。而我呢,也是受了他多年的鉗製,也想要悄悄地離開,所以呢,我就在換血的時候,給你喂了一顆假死藥。”
“假死藥?”阿水和楚青若異口同聲的問道。
“對!假死藥。吃了以後,三個時辰內會出現吐血,脈象全無,呈已死之征兆。”這可是他精心研製的,全天下隻有他宋修竹才有,有錢也買不到的。
“可是,為何要她詐死?”阿水一時不明。
楚青若卻是明白過來了:“先生高明!”
“嗯?”阿水已獲得看向宋修竹,宋修竹一臉鄙視:“你媳婦可比你聰明多了。”
“……”阿水一臉懵懂。
“噗……”楚青若掩口輕笑。
第二日一早,雲來客棧門口的一輛馬車上停著一口巨大的棺材,和一隊送殯的儀仗隊。周媽媽在靈兒的攙扶下,扶著棺木哭的死去活來,上氣不接下氣。宋修竹則垂頭喪氣的跟在隊伍旁邊,時不時的安慰周媽媽幾句。
百裡晟站在客棧二樓的窗前,凝望著樓下的這一切。整個人有些恍惚,不敢置信,覺得這一切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那麼的不真實。
她真的死了嗎?宋修竹的醫術他是見識過的。他曾經親眼見過他將一個大家都認為已經死了的人,硬生生的僅憑幾根銀針,又將那人救活了過來。這樣的宋修竹,會僅僅因為自己受了傷不能給楚青若換血,而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嗎?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百裡晟刷的一下收攏了手裡的扇子,喊來了乙方,悄悄地附著他的耳朵祝福了一番。乙方驚訝的抬起頭,看看百裡晟,又往樓下望了一眼,凝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百裡晟這才重新搖著扇子,意味深長望著已經漸漸遠去的送殯隊伍自言自語:“楚青若……你演的,到底是場夢呢……還是一出戲呢?”
搖搖晃晃的棺木中,楚青若和阿水兩人相對而擁。眼眉挨近,彼此呼出的熱氣打在對方的臉上,使棺木中的溫度漸漸升高。
“抱歉!”阿水麵對著可能是他妻子的楚青若,有些心猿意馬。
“沒,沒關係。”多少次夢裡,楚青若望著他熟悉的背影就這麼在自己眼前消失,化作了一捧塵土,從自己的指縫裡散落在地上,又被風吹散的無影無蹤。任憑她如何的努力,也抓不住。
如今,他卻安然無恙的在自己麵前。不記得自己了又如何,她隻要他活著就夠了。
“篤篤篤”棺木上傳來叩響聲,“出來吧,我們已經出了城了。”
宋修竹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阿水收回自己已經飛馳狂奔的心緒,應了一聲,用力撐開了棺蓋,站起來跳出了棺材。
城外充滿青草芬芳的空氣頓時湧了進來,楚青若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伸手拉住周媽媽和靈兒攙扶的手,也從棺木中冉冉的跨出了棺木,舉目四下環顧。
原來他們來到了城外一處廢棄的驛站,四周是一片蕎麥田,雪白的蕎麥花開得正盛。
一起隨行的李捕頭和李嬌,驚訝的看著從棺木裡出來的阿水:“你……你不就是經常來衙門送魚的那個打漁郎嗎?”
阿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愣在了當場,默不作聲。周媽媽見狀趕緊過來:“李叔,你已經見過姑爺了?”
“什麼?姑爺?他真的是傅少將軍?大婚宴席上,我隻匆匆見過一麵,我還以為隻是長得相似而已呢!嗬嗬嗬,好啊,好啊!傅少將軍安然無恙,真是我大炎之福,也是青若這丫頭之幸啊!好,好!”李捕頭為楚青若感到高興。
李嬌卻在一邊有些神不守舍,她不明白青若姐既然找到相公了,這是開心的事情,為何她還要詐死躲進棺材裡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