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後一個家丁和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失魂落魄的年洛堯走出了茅廁的時候,白雪用手捂著口鼻,嫌棄的撇了他一眼,扔下了一句話給他,便趾高氣揚的帶著她的家丁們離去了。
正是這句話,壓垮了年洛堯最後的理智,也正是這句話,要了白雪的性命。
她說:“想不到你還有這伺候人的本事,既然你有這樣的本事乾嘛還要男扮女裝來學院裝可憐,博同情。你乾嘛不去小倌館,保管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那一刻,白雪飛揚跋扈的臉,在年洛堯的腦海中,不斷的和曾經恩愛無比,後又翻臉無情,追殺他的官家小姐、瓜分了家產將他掃地出門,還刻薄譏諷他的姐姐們的嘴臉,重疊在了一起。
終於,她低下頭,被劉海的陰影遮住的眼睛中冒出了凶光……
後來的事情,就像白雪的家丁說的那樣。
陪著彎彎做完案錄之後的楚青若,陪著彎彎一同走了進來,本想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李少卿審問年洛堯。聽到他講述完如何殘忍的殺害了白雪之後,楚青若卻是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那白雪該死,那彎彎呢?白雪搶你座位的時候,她還為你據理力爭!你為何恩將仇報,連她都要殺?”
年洛堯冷笑:“她好心?若不是她,我又怎麼會和白雪結上仇,又怎麼會被她羞辱。一個位子而已,讓給她便是了。”
彎彎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說,我幫你,還幫錯了?”
“哼!你幫我?你不過是想顯示你有多好心,比我強,比我能乾罷了?一旦侵犯了你們的利益,你不是一樣調轉了槍頭針對我?又何曾因為我容忍退讓,而對我心軟半分?”
年洛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這些人,都是假仁假義的。
楚青若無語:“那,照你的意思是,比詩大會上,彎彎就應該體諒你弱,你可憐,便不揭穿你,由得你冤枉了我,冒認了魁首的名號,才算得上是真心實意的幫你?”
“你們一個兩個擁有的都已經比我多得多,這樣的比賽,魁首之名你們讓我一次又何妨?你們比我有本事,下一回再贏回來便是!”年洛堯覺得自己是弱者,作為強者的她們,吃點虧讓著他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楚青若大怒:“你弱你就有理了嗎?這普天之下,每一個人若都像你這般,覺得自己弱便要彆人割了自己利益去成全你,憑什麼?
難道彆人的利益都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誰不是付出了一番辛苦的努力才得到現在手裡擁有的一切?哪個人是輕輕鬆鬆便獲得成功的?你又憑什麼要彆人非要同情你?讓著你?”
他弱,就必須要讓著他,不讓他便是沒有同情心,不近人情。
這便是道德綁架。
年洛堯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什麼,就見楚青若挽起彎彎:“彎彎,我們走!這樣的人不可理喻,讓他守他該受到懲罰吧!我們不必再理會他!”
送走了楚青若她們,李少卿接過一旁師爺遞來的案錄,從頭到尾細細的看了一遍後,放在年洛堯的麵前叫他確認一遍,然後簽字畫押。
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朝一旁的捕快招了招手:“去,將東西取來,與他辨認。”
那捕快應聲而去,飛快的取來了那根鐵條,交給李少卿。
“年洛堯,你可認識此物?”
“認識。但此物卻不是我的。”年洛堯看了一眼李少卿手裡的鐵條,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從何處得來?可知此物什麼來曆?”收起了鐵條,李少卿問他。
年洛堯:“這東西是我殺了白雪之後,在她身邊撿到的。見此物甚是奇特,一時好奇便收在了身邊。不想,那日與範婉撕打,掉在了那處。”
“哦?”從白雪身上掉落下來的?
揮揮手,李少卿命人將畫了押的年洛堯上好了枷鎖,帶去了牢房。既然此物與這案子無關,便暫時由他收著先。
信步走了到了斂房,李少卿喚來了值夜的仵作阿牛:“阿牛,白雪一案,凶犯已經落網。明日你便可以通知白大人來領了屍首,回去好生安葬了。”
仵作阿牛抱拳稱是。
回到自己的臥房,李少卿剛剛脫了官服,正要躺下休息,便聽到府內鑼聲大作:“有刺客!快來人,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