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的那頭,牢牢縛著那個已經被扯了麵罩的黑衣人。鼻青臉腫,麵目全非,像個豬頭似的,垂頭喪氣的跟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
儘管楚青若的胸口還隱隱作痛,卻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莫不是剛才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他將氣撒在了這人身上?
百裡晟聽見後,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問道:“你醒了?”
楚青若忙收起笑容。
“我沒事了,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百裡晟聞言爽快的放下她。
“也好!”
楚青若落地,還來不及感激他,就聽他來了一句。
“反正你也挺重的!”
所有的感激之情一瞬間灰飛煙滅,楚青若暗暗磨了磨牙。
回到了小藥鋪中,百裡晟將黑衣人捆了個結實,綁在了藥鋪院子裡的一根柱子上。
好在楚青若本就中毒不深,又救治的及時,回到藥鋪服過了藥,包紮好了傷口後,她便沒什麼大礙了。
抬眼看向這間簡陋的小藥鋪,和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玉娘,百裡晟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你找我什麼事?”
玉娘一聽他開口說話,立刻習慣性的跪了下來:“奴婢見過主子。”
百裡晟皺了皺眉:“起來吧,如今已沒有什麼主子了。甲方在哪裡?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玉娘道:“就是因為方將軍不見了好幾天,奴婢也是沒了主意,才鬥膽聯係主子的。”
“甲方不見了?”百裡晟吃驚。“怎麼會不見的?”
玉娘苦著臉,將那天酒館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從那天以後,方將軍就不見了。”
百裡晟聽完和楚青若對視了一眼,楚青若問道:“那甲方走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
玉娘想了想:“啊,對了,他走了以後沒多久,好像有幾個人跟著他去了。”
“糟糕,甲方被人盯上了,他一定也是被人追殺,現在可定躲在什麼地方了。”
百裡晟扇子一敲掌心,暗暗的想道。
“青若,我們走!”他對楚青若說道。
兩人正欲離開,玉娘忽然叫道。
“主子!”
百裡晟停步,回頭。
玉娘猶豫了一下,跑到他麵前,再一次跪下。
“主子,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百裡晟皺眉:“說!”
玉娘低著頭:“主子,奴婢想請主子開恩,還奴婢自由之身,奴婢這些年照著竹子的吩咐在這裡隱姓埋名,可是,奴婢終究是個女人,隻想過安穩的日子,不想再刀口舔血,還請主子大發慈悲,放奴婢一條生路!”
說著,重重的一個頭磕了下去。
她做細作那麼多年,本就每天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知道了她是大墨的細作,招來殺身之禍,每天都如履薄冰。如今,甲方的失蹤,仿佛給她敲了個警鐘,若是她在不及早抽身,隻怕早晚也是這樣的下場。
所以,她怕了。
今日她也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對百裡晟開了這個口。
她知道,百裡晟的性子向來狠辣,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人,最後都會遭到無情的誅殺。
隻是,這樣的日子,她是真的過夠了。
若是今日爭取不到自由,死了便死了吧!
她想到。
百裡晟聽了她的請求,竟臉上沒有半點怒氣,甚至可以說,什麼表情都沒有,隻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走吧!”
“什麼?”
玉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百裡晟背起手,不再說話。
楚青若見狀,上前重複了一遍“他叫你走吧,你自由了,以後好好過你的日子。”
玉娘驚喜的簡直說不出話來,又在地上對著百裡晟磕了幾個頭之後,才邊擦著眼淚邊走了出去。
“你變了!”
楚青若等玉娘走後,看著百裡晟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
“哦?變好了還是變壞了?”百裡晟自嘲的問她道。
“變得有人情味兒了!”
楚青若邊說便跨出門。
“嗬,是嗎?”
百裡晟輕笑,抬腿跟了上去。
………………
一條肮臟且惡臭的巷子裡,甲方推開身上的遮掩物,一塊發黴發愁的麻袋布,一邊嫌棄的看著自己身上汙漬,一邊狠狠地朝巷子另一頭吐了口唾沫:“呸!特麼的,狗崽子!想要老子的命,你們還嫩著點!”
話沒說完,忽然巷子的那一頭,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媽的,沒完了?”
甲方趕緊閃身踱到暗處,等那腳步聲漸漸靠近的時候,他掄起拳頭,向來人揮去:“你個狗崽子,看今天老子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