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誘敵,晚上開河。以這大河之水灌溉大梁。此!我掌十分勝負!”
輕君一手指著背後咆哮的黃河。
鬼穀子的胡須被猛地一下扯斷,鋒利如刀的眼神落在輕君的臉上。破爛的衣袍在空氣之中呼呼作響。
“你可知,打通這大河之渠,這大梁城內死傷何止千萬!”
“澤國江山入戰圖!千裡江山在你一念之間儘數化成水域澤國,讓千萬百姓走卒卷進戰圖!”
“你!可能聽見他們的掙紮?!”
“你!可能看到他們的絕望?!”
“你!可能承擔起這所有的罪!”
鬼穀子三聲質問,句句落在輕君的心底,如同驚雷炸響,讓輕君回過神來。
輕君的臉色陡然發白,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出了什麼樣的答案!
那在水中絕望而哀嚎的聲音在輕君的耳邊回響,那生生世世都擺脫不了的咒罵,讓輕君的身體開始發抖。
“澤國江山入戰圖。”
“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輕君的嘴裡一字一句的說著。
好似在說服著自己,身體也慢慢停止了抖動。
“我......不在乎......”
之後,輕君就轉身離開,背對著鬼穀子。焰靈姬也緊跟其後。
鬼穀子看著輕君離去的那背影,心中是震撼,是......憐憫.....甚至,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懼。
“老東西啊,你到底要培養出一個什麼樣的怪物出來啊!”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種奇特的格調,這是你說的吧,還真的有你的風格啊。”
鬼穀子仰望天空,好似有一人對視。
在遠處的秦**營之內,王翦離開了國師的營帳,在他的手裡麵,握著一個錦囊,裡麵隻有二十八個字。
其中,第一行。
澤國江山入戰圖。
這從來都不是一首詩,而是一條計策,一天注定黑暗的,用絕望來當做戰利品的亡國之策。
魏國!
要亡了......
焰靈姬輕輕的攙扶著輕君坐下。
“公子......”
“我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一個人......”
那一首詩,當他從書房看到的那一刻起,到現在,輕君才真正明白這首詩的含義。
“外公......你到底在做著什麼?”
輕君突然有了一個疑問。一顆種子已然在悄無聲息之中落在了輕君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