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燒身(1 / 2)

不是吧魔頭你! 多梨 8468 字 9個月前

入幻境前夜。

二師兄方回燕和三師姐楚吟歌,同花又青談天,提醒她,切莫暴露血的秘密。

花又青自幼修仙問道,又有天分。

未得幸蒙定清師尊教誨,由幾個師兄姐傾心傳授,亦走在正途之上。

她的血也格外純淨,靈氣充沛——能解咒,能療各類陰毒之氣的損傷,也能重創妖魔邪物。

進鏡前,楚吟歌告誡她此行風險。

縱使是幻境,亦會疼痛受傷。

死了的確能立刻脫身,但諸師兄姐擔憂的,是幻境中的人發覺她的異處,將她關押。

雖說正統修仙人的血,對於邪物都有克製作用,可——

她的血至純至淨,其效力之強,竟有幾分像定清師尊。

花又青大驚失色:“莫非我是定清師尊的私生女?”

楚吟歌:“……”

方回燕無聲哀歎,閉眼不看。

“應該不是,”花又青若有所思,“我出生的時候,定清師尊已經仙逝多年了;退一萬步,就算他還活著,一百五十多歲高齡,應該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楚吟歌:“……”

方回燕低聲默念慈悲。

花又青轉念一想:“不過聽說他老人家即將羽化成仙,說不定非同常人,老當益壯——”

方回燕打斷他:“青青,莫再說了,就當師兄求你了。”

喝過兩盞茶後,重新話回正題。

楚吟歌問花又青,她是否做好準備?她並不是非要去這一趟。

師門中亦有其他兄弟姐妹,他們也不想讓花又青以身犯險。

方回燕看她,默然不語。

花又青幾乎是二師兄一手帶大,亦父亦兄。

他在情理上不舍,於大義上不攔。

花又青想了想,她說:“我去。”

她起身,擲地有聲:“佛祖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師姐於我有養恩,我又怎能為潛在的風險而置她安危於不顧?若我今日退縮,又與禽獸何異?”

方回燕眼睛閃閃,望她,欣慰:“青青,你終於長大了。”

頓了頓,他斟酌語言:“不過,我們修的是道,此類佛偈,還是少說比較好。”

……

咬破手指,擠出幾點血,均勻點在柳葉尖上,滴滴顫顫,如殷紅雨露。

花又青竭儘全身力氣,在那贛巨人即將抓住空中傅驚塵時,雙手握柳枝長條,輕輕一彈,柳枝軟韌,葉片尖尖上的血液,俱彈到贛巨人身上。

純淨之氣相觸,猶如冷水濺熱油,幾點雖小,疼痛卻深,陰陰濃煙滾滾冒,那贛巨人吃痛,竟拋下她和傅驚塵,倉皇間,掉頭便跑,一路掙紮著,地動山搖,撞倒一片柳樹,東倒西歪地往遠處踉踉蹌蹌。

花又青身體小,承重能力有限,她阻止不了傅驚塵的下墜。幸好他身下有一枝繁葉茂的柳樹,柔軟的柳條承載著他的重量,往下滑一滑,最終穩穩停留在那樹枝分叉處。

她上了樹,縮成一小團,用手去探傅驚塵呼吸。

還活著,隻是昏過去了。

摸索著檢查他身體。

經脈未損,之前中的那一咒也消清了。

可見玄鴞門中果真有能人異士。

隻斷了一條右腿,外加右邊手臂燒傷及手心脫一層皮。

還好,都是□□上的損傷,尚在花又青能力之內。

花又青由衷地欽佩傅驚塵。

以習武之人的血肉之軀,能從洪荒妖獸中存活,隻受這麼些傷,已經是上天垂憐。

幸運的是,他不偏不倚落在這柳樹上,柳條綿柔,又撲了他身上之火。

柳樹屬陰,有“前不栽桑,後不栽柳”的說法,亦有清明折柳,出殯之時,孝子手裡柱的孝棍亦是柳木。

贛巨人身體含火,此刻最好是以陰氣壓製。

花又青先幫傅驚塵正骨,又折幾根柳條,尋找清水塘,浸透水,幫他擦洗燒傷的那些地方。

雖不能令他肌膚完好如初,但也能壓下那巨人熱火;待出了這幻境,不過是小小幾個治療術法的事。

現今的花又青,隻有滿腹經綸和一身血。

但不到必要時刻,她還不想用血來救他。

柳條水擦淨胳膊,傅驚塵還未醒——奇怪,他心肺未傷,不應當昏迷這麼久。

花又青倦且疲,沒了力氣,擦一會兒就打盹,差點栽到他懷中睡著。

察覺體力不支後,她躺在柳枝上,閉眼睛。

先睡一覺。

先睡一覺再說。

說不定,等一會兒,小黑就把救兵搬來了……

天光大亮,葉尖掛晨露。

玄鴞門中出了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內門弟子傅驚塵和外門弟子花又青竟同時失蹤。

藍掌門震怒,下令,停課一日,要求所有人開始搜尋,將兩人綁了送到審判堂中。

昨夜中了夢魘的藍琴,在正午時悠悠醒轉。

剛睜開眼,就看到金開野。

藍琴一頭紮進他懷中:“哥!”

金開野不習慣這樣過於親密的舉止,他和自己的親妹妹都沒有過這般。但藍琴太可憐了,母親早逝,有父卻也不能陪伴。

任她依偎,金開野遲疑著問:“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青青?”

藍琴的臉埋在他胸口:“沒有——她晚上睡得很早,晚膳後就進了房間,再沒有出來過。”

金開野由著她抱一陣,才輕輕推開,囑托她好好休息,接下來一周的課不必上了,身體更重要。

輕手輕腳出門,金開野又接弟子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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