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對了。
就是莫不欲。
這個臭糟老頭子無恥之尤!不僅想要傅驚塵的功力,竟然還想睡年輕的小姑娘!
看對方這輕車熟路的架勢,私下裡不知已經做了多少次這種事情;莫不欲所謂的閉關,難道真的就是閉關嗎?就像說書人講的江湖事,越是名門正派的道貌岸然之輩,私下裡越是肮臟不堪……
忍下將此處夷為平地的念頭,花又青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默不作聲地跟著引路人走,一路登樓上閣,最終登上戒
備森嚴的一個二層小樓。
人就在二樓。
花又青已經明顯感受到手腕在發燙了,熱騰騰地蒸著皮膚?_[(,胸口佩戴的鳳凰玉佩也在發熱,隱約意識,此刻的傅驚塵狀態不太好。
引路的弟子不敢進去,隻垂著頭,誰知裡麵情景如何?傅驚塵嗜殺魔頭名號在,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如花似玉的姑娘,能不能活著出來。
那可是傅驚塵,必然不會乖乖就範。
隻是客氣告訴花又青,人就在裡麵。
花又青不同他廢話,微微頷首。
東陽宗的人都在山下守著,這偌大的樓閣,此刻隻有二樓的房間暫時拘禁著入魔的傅驚塵。花又青平和地調整呼吸,推開房門。
剛一踏足,她甚至什麼都未看清,漫山遍野的寒梅香浸了她一身,隻聽鐐銬沉悶作響,下一瞬,男人大掌掐住她咽喉,似乎並不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隻需稍稍一用力——
“青青?”
掐住脖頸的力道收起,花又青大口呼吸:“哥?”
未想到此刻相見,傅驚塵鬆開手,扶住她。
與此同時,花又青嗅到濃鬱的血腥味。
低頭看,傅驚塵皎白衣衫上淋淋血汙,都是他嘔出、或者氣脈衝破皮膚流出的,大朵大朵,好似雪山開了團團的紅梅。
他手腕上甚至還有鐐銬。
隻一眼,花又青便驚叫:“怎麼回事?”
她看那鐐銬,越看越惱怒,手起為刃,乾脆利落地替兄長斬斷,心裡麵,滅了這一整個東陽宗的念頭都有了。
花又青強行壓下去。
和白衣派不同,東陽宗還有許多無辜的弟子。
她不可有如此強烈殺意,不能濫殺無辜。
不知怎麼回事,她身體隱隱發熱。
大約是怒氣上頭。
“無事,修煉不得當,一時走火入魔,”傅驚塵輕描淡寫,旋即皺緊眉頭,看她這一身,“你這衣服——”
花又青不囉嗦,快言快語:“東陽宗的人要找海棠宗女弟子采補你。”
傅驚塵笑:“所以我那曾經的貼心好妹妹就趕來自薦枕席?”
“傅!驚!塵!”花又青氣惱,“我是來救你的,不要胡言亂語。”
房間黑漆漆,傅驚塵為防人窺伺,沒有點燈。他此刻經脈紊亂,不適宜動氣運功,而花又青一切如初——踏入房門後,她便機靈地布下隔音和隔絕窺探的法陣。
事不宜遲,花又青立刻搭上傅驚塵的脈搏,開了異眼看,待看清他經脈情況,也頓住了。
兩道不知是何的氣脈在他體內衝撞,這完全超過了花又青的能力範疇。她都認不得這東西,更不能醫治。
她問:“這是什麼?”
傅驚塵不著痕跡地答:“走火入魔,無妨,我自己調理些時間便好。”
若是青青不來,他休息夠了,也能再殺出去。
甚至於,在東陽宗“囚禁”的這段時日,莫
不欲對他忌憚,外麵的人也尋不到他,更利於他調息。
身體上的灼熱感更重了,不是手腕,而是身體,說不出道不明,花又青看傅驚塵,驚覺不過短短幾l日未見,此刻的他看起來愈發俊美。
沒由來冒出想要擁抱他的念頭,花又青覺咽喉焦渴。
十分怪異。
傅驚塵問:“無憂呢?”
“我讓少陰送他去我三師姐那邊,”花又青說,“他會活下來,彆擔心,我三師姐醫術隻略遜於葉爺爺。”
說完後,傅驚塵仍舊回榻上盤腿打坐,整理氣脈:“你也該和少陰一同回去,這是非之地,你不該過來。”
花又青悶聲,壓下心中莫名燥熱:“你不喜歡我來?”
“我如何會不喜歡,”傅驚塵答,停一停,又補充,“隻是清水派如今和東陽宗關係緊密,若被他們察覺,你是清水派的小六師妹花又青——恐怕對你們的結盟不利。”
“可是我若不來,”花又青說,“難道眼睜睜看你被他們困在這裡?”
“我剛好可以趁機休整,”傅驚塵不以為意,“他們不會殺我,也殺不了我。”
“可是他們會想辦法找女子采補你,”花又青叫,“若他們找來的人不是我——”
“若不是你,方才我就擰斷了她的脖子,”傅驚塵閉目,“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青青。”
花又青一時語塞:“可是,傳聞中,海棠宗中有秘藥合歡/香,饒是聖人君子,隻需一點,就能化身色中惡魔……”
傅驚塵穩坐榻上,聞言失笑:“合/歡香有兩種用法,一種是趁人不備,撲在臉上,這些人還沒這個膽子,敢近距離接觸我;另一種麼,便是下在水和吃食中,我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會吃他們送來的東西。”
花又青瞧見桌上未動分毫的飯菜。
她舔了舔嘴唇,頭皮發麻,忽而意識到身體的奇怪表現從何而來。
不是吧……
“哥哥,”花又青小心翼翼地發問,“撲在臉上這種事情……合/歡散這種東西,有什麼特殊的氣味麼?”
傅驚塵銳利看她。
那眼神就像看到一隻兔子蹦噠著變成了狐狸。
“……倒茶水時,我一口也沒有碰,”花又青有些語無倫次,“但同那些人說話時,我們的確離得很近,近到能聞見那人身上木頭一樣的味道,我隻是以為對方不愛洗澡……”
傅驚塵起身,走到她麵前,把脈,麵色更沉了。
他說:“海棠宗取潑粉山上的草藥煉製合,歡香散,的確會有木頭的氣息。罷了,你也莫自責,連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對你用藥,當真是……用儘心思啊。”
東陽宗做足了兩手準備,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給他二人同時下合,歡香。
被傅驚塵握住手腕,花又青狠狠顫了下,仰臉望,愈發覺得他身上清冷梅香惑人,勾勾纏纏,引誘著人探手進去,隻想摸一把,再摸一把。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傅驚塵的身體,
知道這具正經的白色衣衫下,藏著多麼優美流暢的軀體。傅驚塵自小習武,踏足修煉之路後亦不曾懈怠,無論是身體還是耐力,都非尋常人所能及。懷夢草之情景曆曆在目,她已算不得上未經人事,那些激烈碰撞,令她幾l穀欠崩潰的耐性,以及強有力的月要,致死的愉悅,都讓她此刻口乾舌燥。
糟糕,花又青嗅著他獨有的清幽梅花香氣,此時此刻,隻想扒掉他衣衫,除他褻褲。她知傅驚塵衣服穿一層又一層,知道他喜歡從後麵,或讓她在上,她什麼都知道,藥力漸漸上來,花又青隻想喝水。
或者擁抱。
“靜心屏息,運經至……”
傅驚塵在說些什麼,花又青聽不清了,茫然看他。
對方也意識到了。
傅驚塵皺眉,垂首看她。
合/歡香能迷惑人的思維,不僅能讓人將眼前人看做最渴望之人,還能迷醉心智,讓中藥者不想、甚至抗拒將毒素排出體外。
談話間,看妹妹臉頰漸漸如粉櫻,再看她雙眼含春日水,目露迷茫,根本沒心思聽他說話;傅驚塵講這兩句話的功夫,她舔了三次嘴唇。
若是平時,他自然可以點醒她,如昔日裡點醒青無憂,一個清心咒而已。
偏偏今日走火入魔,經脈瘀阻,不能強行為她排出此藥。
傅驚塵問:我是誰?⑦⑦[”
花又青夢囈般:“哥哥。”
很好。
傅驚塵繼續問:“我叫什麼?”
花又青說:“傅驚塵。”
兩個答案令傅驚塵很滿意,但又苦笑。
先前造的孽,此刻終於全部回饋此身。
他無法從黑魔破碎的記憶中提取出他和花又青冥冥之中的糾纏,唯獨葉靖鷹先前提過“你倆前生或許是兄妹”此事。
傅驚塵眼神複雜。
青青自幼接受正派教育,講究倫理道德,她若知曉,定然接受不了;若是青青再惡些,將苦悶之氣發泄在他處,倒也無妨……偏偏她又過於良善,定然隻會自責甚至於自裁。
他已是臭名昭著,再多一條罪名也無妨。
可她不行。
花又青不知,合/歡香讓她身體不適。她小聲問:“還有其他解藥的法子嗎?”
不想在這個時候剝奪傅驚塵的元陽。
傅驚塵說:“你自,瀆而出,也是一樣的。”
房間中隻有一個床榻,傅驚塵暫且出不去,但他閉上眼睛,背過身去,輕聲告訴花又青。
“你隻當我不存在。”
花又青卷了被子,把自己悶起來,解藥當前,其餘的似乎都不那麼重要了。隻是,隻是。
傅驚塵坐在椅子上,不回頭,空氣中滿是她身上的梅蕊香氣,幽幽布滿一室。
他靜心,想此次回玄鴞門,那符宗宗主的位置該由誰做;青無慮近期心態不穩,而東陽宗的人又多多挑釁,若不斬殺立威,隻怕這群人會得寸進尺……
身
後是花又青不得要領的悶聲,她摸索了許久,似乎都沒能釋放,悶在被中,艱難地喚他:“哥哥。”
她快窘迫死了,滿腦子的丟人。
若是沒有嘗過傅驚塵的滋味,她如今大約也能很快出來;可是這東西就像追求某種刺激,或者說,“除卻巫山不是雲”,一旦嘗過傅驚塵所給予的那種致命愉悅,其餘的便不過如此。
現在她自己的動手,便是“不過如此”。
可傅驚塵似乎並無此意。
花又青知道他醉心修煉,必然不肯輕易交出;剛好,她也不想損傷了他的修為,隻是……
“哥哥,”被子下,花又青低聲,“我出不來。”
他很平靜:“嗯?”
“你可不可以幫幫我,”花又青用乾淨的手捂住滾燙臉頰,“很快的。”
長久的寂靜。
她豎起耳朵,聽不到傅驚塵的回應。
又過一陣,方是他淡淡聲音:“我是你兄長。”
“我知道,”花又青眼皮燙得發酸,她問,“但我可以現在假裝是我嫂嫂。”
又是一段安靜。
被下一團漆黑,她看不到對方表情,更無從知曉他的想法,隻覺身體燙得猶如感染風寒。
終於聽到動靜,衣袖同衣衫摩擦,輕柔寂靜。
片刻後,屬於兄長溫熱的手掀開被子一角,撫摸著黑暗中妹妹的臉頰。
花又青一顫,狠狠發抖。
“青青,你想要哥哥怎麼做?”傅驚塵聲音溫和,“愚兄不知,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