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細作(2 / 2)

不是吧魔頭你! 多梨 13418 字 10個月前

青無憂就是他們的孩子啦。

一個不怎麼需要照顧、已經有自理能力的孩子。

醫救傷者麵前,和楚吟歌一樣,花又青都不在乎什麼男女大防,隻知醫者父母心——現在是真“父母心”,最後還順手給青無憂調了一味能淡去身上疤痕的藥,能抹除許多傷痕。

當她將這青草味濃重的祛疤膏塗在青無憂身上時,他臉頰緋紅,腳要踢爛了床塌:“師姐何必如此費心,將來我也要繼續受傷的。”

“那可不行,以後你可要注意了,彆老是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花又青埋頭,專心塗藥:“你師尊和我都會心疼的。”

青無憂問:“師姐也會擔心我麼?”

花又青想了想,沒有糾正他的輩分問題。

其實應該叫她師娘呢。

她點頭:“嗯啊。”

青無憂靜默許久,下定決心:“……我絕不辜負師姐。”

見這孩子如此有責任心,花又青頓覺十分欣慰。

她琢磨著應該說句場麵話才好——若是傅驚塵在,他會怎麼說?

嗯——

她模仿著傅驚塵平時的語調,和善至極:“隻要你勤學苦練,為師……為師姐的心便安了。”

青無憂的臉更紅了,低下頭,輕輕一聲好。

剛抹好,那已經能下來走動的卓木便同小黑一起過來,要同青無憂一起回玄鴞門。

花又青沒有久留他們。

畢竟是瞞著大師姐偷偷收留他們,不知怎麼,如今的大師姐改了往日脾性,說一不二;若是被她知道,她們救了玄鴞門的人,還是傅驚塵的徒弟和師弟——隻怕大師姐會直接扣下他們二人,逼迫傅驚塵現身,再殺了他。

為了能保住這個秘密,花又青還忍痛割愛,許以謝垂星,將她珍藏的許多救命丹藥都給他;還說了一百遍的好師姐,哄得楚吟歌心花怒放。

二師兄方回燕那邊是最不必擔心的,他的要求很簡單——隻要花又青彆和傅驚塵搞出孩子來,他現在精力有限,的確不能再照顧一個奶娃子。

清水派如今的後廚,全由方嬤嬤一手包攬。她揮舞著鍋鏟,隻用了一頓飯,便征服清水派上下所有弟子的心。

花又青更是主動將自己寬敞、明亮的房間讓出。

她考慮得更多,因老人家骨頭不好,爬不得高層,更得多曬太陽。陽光最充沛的這間房讓給了方嬤嬤,她自己搬去稍小些的偏房,帶走了自己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玩具。

她也沒忘記被莫不欲帶走的那柄寶劍,留意觀察後,發覺莫不欲當初從將軍府上搶掠的那一把,和大師姐溫華君如今房間中的那個,的確一模一樣。

同樣的玄鐵鑄造,同樣的長直,同樣的劍柄雕刻藤蔓。若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花又青靠近時,溫華君所用的這把劍,沒有任何的感應。

驀然,花又青腦海中,緩緩浮現出“贗品”二字。

她心驚肉跳。

大師姐的這把劍,聽聞是定清的遺物;這樣的一柄劍,又是怎麼被人掉的包?還有,定清能留下的東西……難道這是當初芳初以身殉劍、生命為祭的那一把?

傳聞中,定清師尊仙逝時,芳初化身的那把劍同他魂魄一同消散了,還有人說,那劍同定清師尊一並殉葬。可挖過師尊墓的花又青知道,師尊墓中隻有乾淨白骨,並無藏劍。

她吸一口氣,嘴唇乾巴巴。

沒有絲毫耽誤,花又青提筆,給傅驚塵寫信。

先將劍之事詳細寫來,包括此刻她身體的共感反應;又認真提到傅驚塵渡給她的那些修為……

「……有氣積節於丹田,鬱鬱不得出;緩慢化之,多日有餘,方幻化百分之一,恐我體質與其並不相宜,浪費了兄長苦心……」

寫罷,係在小白鴿腿上,哺以靈氣。

小白鴿揮舞翅膀,梳理羽毛,呼呼啦啦,展開翅膀,撲棱棱飛上高空。

又隔七日,方收到傅驚塵回信。

小白鴿被他喂得肥了一圈,羽下還攜了一朵藍色的婆婆納,嫩綠的葉,純淨的藍紫小花。

是玄鴞門早到的春天。

花又青將婆婆納夾在書中,拆開傅驚塵的來信,細細讀。

他的書信隻有兩張,告知花又青,情報已收到,誇讚她十分聰慧。

「……青青果真秀外慧中,聰穎過人,輕而易舉,便做到兄長所做不到之事……

花又青喜滋滋翻過一張紙。

兩張信紙,一張半都在誇讚她聰穎。餘下小半張,寥寥幾筆,講那劍是在定清師尊過世後的冬日、由一同定清容貌相仿的人送去。

花又青屏息,繼續往下看。

她想,該不會就是芳初血肉化作的那柄劍吧?

「……你難以化度此真氣,並不是你的過錯,不必為此難過。我翻閱葉掌門藏書,得到化解之法——須再陰,陽交合幾次,雙修來促你氣脈通暢……」

花又青臉紅紅。

天啊,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嗎?

果真天道眷顧於她,不僅可以有正當理由和傅驚塵做此快活事,還能增益修為。

「……若你勉強,為兄可另擇其他方法;上麵不過一談,你若不喜,便即刻忘掉。」

她跳起來,腕上紅豆手串搖搖晃晃,執筆寫信。

寫了好幾封,都不滿意。

最後矜持不失溫柔地寫了兩行。

驚塵吾兄:

見字如晤,來信已閱,何時開始?

青青妹奉上

……

人算不如天算。

傅驚塵的回信,花又青尚未收到,大師姐溫華君便又指派給她一項任務。

——去東陽宗中做臥底。

原因很簡單。

前不久,莫傳聲來清水派求藥,提到玄鴞門中某個喚做“草紅紅”的符咒高手,十分狠辣。

說莫不欲中了此咒,身上多處疼痛。

而溫華君細細研究那符咒,發覺其中精妙處——看似狠毒,實則留有一分餘地。那心懷惡念之人會被符咒重創,但天底下,誰當真能心無雜念?若人心思歹毒過深,便會魂飛魄散。

再聯想到去年冬日裡的流言——

有人說,東陽宗之中,不少弟子哄了海棠宗的女弟子來,要她們先去采補被擒住的男修道者,東陽宗弟子再同那海棠宗女弟子雙修采補。

東陽宗的弟子很快反駁出來,言之鑿鑿,說這是傲龍派潑的臟水,是對家的陰險手段,實際上都是傲龍派的人做的,移花接木、轉移到東陽宗弟子身上。

傲龍派弟子說放你們師尊的狗臭屁,我們要真想采補什麼男修道者,直接就上了,還用得了什麼海棠宗女弟子做中介麼?

一時間鬨得不可開交。

花又青認真聽溫華君講完來龍去脈,直視她雙眼,問:“大師姐,您何時對符咒有了如此深的研究?”

溫華君笑:“傻孩子,定清師尊留下了這麼多的書籍,難道隻有你一個人看?”

花又青不說話。

溫華君負手而立,站在陽光下,鄭重告知花又青:“選你去東陽宗,不僅僅因為你有異眼,還因為你如今的幻容術最精妙,尋常人都看不穿。”

花又青說:“有什麼任務,大師姐直言便是。”

近些時日,方回燕也悄悄透露出些消息,說莫不欲體內有黑魔,隻是大師姐溫華君不信。

她完全不信任傅驚塵。

不過,溫華君倒是勉強被方回燕說服——

既然青青平安回來了,她可以暫且不對傅驚塵下手,韜光養晦,等到時機到了,再除之而後快。

私下裡,方回燕同花又青也透露出一點意頭,說如今和東陽宗的“聯手”,實際上是打探莫不欲的情況。

這也是花又青安心的原因。

她相信傅驚塵一定會有辦法,他永遠都留有後手。

高堂上,溫華君側身,告訴花又青。

“你此去,有兩件事要做,其一,探訪東陽宗內部,看看他們是否真的利用海棠宗女子采補他人;”

“其二,先東陽宗一步,找到’草紅紅’此人,將他製住、悄悄帶回我清水派中。”

花又青:“啊?”

“草紅紅此人,用符雖詭譎,卻也過於毒辣,”溫華君說,“依稀有傅驚塵之作風,為除大患,必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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