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亞靠近了祂的本體。
戚逐芳還沒來得及擯除這股惡意,觸手就已經先炸了。
哪怕祂努力控製,那些不爭氣的觸手本能地在縮成了一團,努力往祂的身體裡藏。
原本隻是簡單製住祂的那些觸手一擁而上,緊緊貼上了祂的。
觸手被往回拉。
在奈亞的操縱下,祂被迫變成了人類形態。
褪下偽裝,恢複銀發金眸的樣子之後,青年氣質更加清冷神聖,也多了幾分雌雄莫辨的意味。
奈亞用手指把玩祂的長發。
祂完全無視了被青年泄憤般咬住的觸手,揣摩著如何朝小邪神臉上補妝,同時加深了自己對祂的鉗製。
祂選擇顏色合適的口紅同時,需要補妝,趕拍下一場戲的演員說說笑笑,推開了劇組化妝間的門。
這一瞬間,牆上密密麻麻爬著的觸手在全部睜開了眼睛,“活”了過來。
數不清的視線自四麵八方而來,緊緊盯著闖入的人類。
門啪一聲被關上了。
完全密閉的空間裡,隻能聽見粘液滴答的聲音。
他們還沒來得及去看被纏繞在觸手中間,與房間內的一切形成鮮明對比的人影,眼部的神經就已經完全炸裂開來。
單是無數蠕動的觸手就已經足夠驚駭,何況是來自那些眼球的視線。
皮膚一寸一寸裂開,人體再從裂開處碎裂,尚且鮮活跳動的五臟六腑啪嗒墜地,黏糊糊的。
戚逐芳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奈亞無聊且惡趣味到了極點。
“你喜歡什麼顏色?”而奈亞還在很專心地進行試色,觸手將口紅一排攤開,又被祂依次塗在戚逐芳唇上。
說得好像祂喜歡什麼顏色,奈亞就會給祂用上什麼顏色一樣。
戚逐芳衝祂翻白眼,惡聲惡氣,“你真無聊。”
奈亞重重地把顏色豔俗的大紅色塗了上去,將鏡子擺到祂跟前。
戚逐芳果斷閉目,奈亞強迫祂睜開眼,邀請祂一起欣賞自己的成果。
經過修飾,青年的五官更加柔和幾分,配合著精心修理過的劉海,以及鬢邊垂落的小辮,任誰也不會懷疑“她”的性彆。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樣貌姣好,氣質卓然,如同月亮般皎潔的妙齡女郎。
可能因為西方人,所以看起來會稍微高大一些。
男人又是一聲愉快的輕笑,手掌從背後撫上戚逐芳的脖頸,在祂的喉結處逡巡。
指腹輕柔地摩挲著突出的軟骨,而後,猛地轉為了掐——
指骨壓出一條格外醒目鮮豔的紅痕。
祂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了絲帶,斜斜繞在戚逐芳的脖子上,還打個蝴蝶結。
當然,出於趣味考慮,那條紅痕並沒有被完全遮住,而是半遮半掩露出來了一小部分,格外引人遐想。
“還差一件禮服。”
聲音逐漸變得沙啞撩人,當著祂的麵,奈亞變成了身穿旗袍,眼神嫵媚的麗人。
——正是化名“花奈雅”的腫脹之女。
“她”親昵地挽起了戚逐芳的手臂,這樣宣布:“現在屬於情人的購物時間。”
戚逐芳:。
風水輪流轉,祂說奈亞亂搞男女關係,所以,在被奈亞逮住後,祂成了“被奈亞玩弄感情”的對象,木偶一樣任其擺布。
恐怕祂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份恥辱了。
奈亞不知道從什麼弄來了車和司機,攬著祂走進車裡,往市中心最大的購物商場而去。
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目光。
“旗袍還是魚尾,還是傳統的晚禮服長裙?”
奈亞的一言一行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祂自己在被迫女裝,並且接受了一段情侶關係的事實。
戚逐芳眼珠子轉了幾下,試圖向祂投以憤怒的目光。
“都不喜歡啊……”奈亞腦袋微微靠過來,踮起腳,故意在湊在祂耳邊吹氣,“那露背的呢?”
在她做出這樣的動作之後,幾乎所有路人的目光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有人甚至還悄悄開了手機攝像頭。
奈亞笑容嫵媚。
覺察到這一點後,貼得更近了,伸出摟住祂的腰,纖弱無骨的手指在祂胸前畫著圈圈。
視線不可及的盲點,纏在戚逐芳身上的觸手緊了緊,讓祂做出配合的動作。
——祂也伸手攬住了稍微嬌小一些的奈亞,將其摟在懷裡。
親密得旁若無人。
已經有人捂著嘴小聲尖叫起來,仿佛磕到了真的一樣。
甚至都不用十幾分鐘,祂和奈亞在商場深情相擁的照片和視頻就會在網上流傳得到處都是。
哪怕祂把這件事從時間上剪去,讓所有記錄和記憶都消失。
但奈亞會記得。
這比單純的力量碾壓更讓戚逐芳難受。
擺夠了姿勢後,奈亞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祂。
祂真的給戚逐芳挑了一件閃閃發亮的露背晚禮服,親手給戚逐芳換上之後,還特地幫祂把長發挽了起來,露出光潔清瘦的背脊。
等奈亞玩夠,兩個人親昵的照片和視頻也早就傳開了。
有人紅著臉上來祝祂們幸福,也有人悄悄塞過來名片,打聽祂們是不是明星或是模特。
等戚逐芳終於掙脫奈亞那些常人無法看見的鉗製,好不容易獲得了開口的自由後,祂發現自己已經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被冒犯的不悅與模擬出的複雜羞惱混在一起,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東西。
不要靠近奈亞,會變得不幸。
塔維爾永遠都不會錯。
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