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當隨意地搭上戚逐芳的肩膀,這樣抱怨,單方麵展示二人的親密,“下麵可能會有很黑,學弟沒帶手電,一定要好好跟在我後麵哦。”
跳下洞穴之前。
他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彆在戚逐芳腰間的槍,“……記得握好武器。”
——和窒息時的痛苦比起來,好像直接被一槍射穿心臟也不錯。
學弟的槍法肯定很準,和性格一樣乾淨利落……當然,唐恬不介意祂對自己多來上幾槍。
戚逐芳緊隨其後,也跟著跳下去。
祂的視線不會受到光線影響,自然可以清楚看到靠著牆壁,不急著往前走,而是從JK裙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燃的唐恬。
唐恬夜視能力很好,哪怕隻有一隻右眼,在黑暗的掩飾下依然放肆地在祂身上逡巡。
目光停留最多的地方是祂的眼睛。
唐恬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被逮到,甚至希望祂因此產生類似被輕薄的憤怒。
火光一點點上移,然後熄滅。
“顯然,洞穴裡麵氧氣充足,我們可以繼續前進了。”
唐恬笑眯眯地給自己剛剛的行為找了個借口,隨手把沾著的粘液蛛網楷在了自己的裙擺上。
“學弟可要跟緊我~”
他的腳步聲很輕,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說完這句話後,唐恬幾乎就沒有再開過口,而是冷靜地在彎彎繞繞,地下迷宮般的洞穴裡摸索,時不時還會停下來,貼在牆壁上,試圖分辨聲音的遠近。
由於地下洞穴的結構,他們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冷蛛肢體碰撞發出的聲響,時遠時近,很難定位具體方向。
戚逐芳就這麼跟在唐恬後麵,安靜得幾乎不存在。
此前,唐恬始終在藏拙,所以才會有一份平庸至極的資料。
祂不理解唐恬突然卸下偽裝的緣由。
而唐恬心情愉快,隻想早點找出冷蛛。
他希望自己在和冷蛛戰鬥的過程中被來自背後的子彈殺死。
如果不行,就早點解決冷蛛,再和小學弟好好討論關於那個圖書管理員的問題。
既然起了殺心,就乾脆利落地殺了他吧。
唐恬想,在心中默默哼著歡樂頌的調子,腳步比之前更加輕快。
難得找到合適的,能夠給自己解脫的對象,他可不想白白錯過這次機會。
他們在某個岔路口停下。
糾結了一小會兒,唐恬選擇了左邊,發現身後的青年毫不猶豫地右轉。
——那就右邊吧。
他相當隨性地跟了上去,並試圖超過幾米外的人影。
戚逐芳淡淡掃了他一眼,側過身,直接給他讓道。
“小學弟。”
唐恬壓低聲音,臉上依舊笑岑岑的,“你這樣看我,我會興奮的。”
戚逐芳知道。
也清楚唐恬會特意出聲是因為自己無論怎樣應對,都會讓他更興奮。
祂覺得,哪怕在人類之中,像唐恬這樣有病的也不多。
所以他一個字也沒有說。
“真冷淡。”
唐恬半天都不生氣,反而相當甜蜜地抱怨了起來,“不愧是公認的高嶺之花。”
冷蛛就在前麵不遠處織網,但是還沒有發現他們。
戚逐芳決定給唐恬說完這幾句話的機會。
在唐恬單方麵的交談中,他們拐了個彎。
原本有些擁擠的洞穴一下子開闊起來。
一隻大約又三米左右的巨型蜘蛛正趴在巨網上,尾端不斷地朝外吐著絲。
它的腿非常長,且有力,上麵遍布剛毛。渾身上下都生滿類似疣子的東西,相當猙獰。
冷蛛總體呈紫色,腿尖和螯則是黑色,一直從洞口延伸到它長足下的網線沒有被觸動,所以暫時還發現這兩個闖入者。
它依舊在編織那張網,隱約可見斑駁的腹部,洞穴視野相當開闊,可處處都是陷阱,想要在不驚動它放的情況下繼續深入很難。
唐恬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垂著眼,不自覺計算著爆炸威力。
比起槍,他更喜歡這種能引起更大動靜,也更加危險的東西。
不過,這隻冷蛛的體型偏大,想要威力準確,布置炸彈的時候還要再稍微往前深入一點。
他看著那些絲線,正思考如何繞過,就看見從方才起沒有任何動作的青年扯動了網。
蜘蛛對於自己的陷阱的感官相當敏銳。
耳邊是長螯摩擦的聲響,睜著有些可怖的眼睛,那東西發現他們了。
倘若說這是報複的話——未免也太過幼稚,太過不記成本。
唐恬第一時間選擇撤離。
他是尋求刺激,但不想死在怪物的長螯下。
然後,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邁動腳步,雙腿仿佛生了根,隻能看著那個龐然大物順著絲網,以捕食者的姿態朝這裡逼近。
冷蛛擁有一定智慧,對已經落入網中的獵物表現出了十足的耐心。
它的行動速度不快,正因為如此,才格外有壓迫感。
唐恬偏過腦袋,去看正用紙巾擦手,完全不急著離開的同伴。
青年看起來心情不錯,挑著眉,甚至衝他冷冷笑了一下。
眸中神光流轉,帶著不容忤逆的威嚴,幾乎刺得他右眼流下眼淚。
“相當不錯的死法。”
他聽見青年這麼說,然後人影直接消失在他的麵前,連掩飾都不掩飾。
唐恬心中浮現某個大膽的猜測,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狂笑出聲。
在曾經聽聞過的傳言中。
有些存在,偶爾是會以人類的模樣行走於世的。
笑聲在洞穴內回蕩。
把玩著手中的炸藥,他看向那個龐然大物。
活著當然不好。
但……
想起那抹一閃即逝的金色,唐恬果斷咬破了舌頭。
血腥味和疼痛讓思維愈發清醒。
*
戚逐芳站在洞口處。
地下發生了爆炸,隔著十幾米,土層微微顫動,足以可見當時的威力。
在被冷蛛捕食之前,唐恬做出了掙紮。
冷蛛已經完全沒有了生命體征,血肉之軀也毀在了爆炸中。
這是完全合理的結局,祂不需要特地出手。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近一個小時。
洛桑和李紅魚那邊還沒有結束,祂可以稍微慢一點回去,製造出進過激烈戰鬥的假象,同時宣布唐恬的死訊。
不管是洛桑還是李紅魚,對唐恬印象都非常不佳。
哪怕會對唐恬的死亡產生懷疑,至少表麵不會多說什麼。
況且,也沒有足以證明他下過手的證據。
唐恬沒有佩戴校徽,這點祂已經事先確認過了。
就算有證據……有證據又怎麼樣呢?戚逐芳漫不經心地想。
一隻混著泥土和血跡的手掌突然扒了上來,朝前摸索了幾下。
然後,直接拽住了他的腳踝。
戚逐芳一愣,隨即目光向下,對上了某道視線。
用狼狽形容都太輕了。
唐恬幾乎渾身上下都是血和滾落的泥土,衣服破破爛爛,手上還纏著蛛絲。
沒有被血和泥土覆蓋,隱約能看出皮膚原本模樣的地方則露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的睫毛黏糊糊的,眼睛都不太能掙開,幾乎都被紅色染滿。
很難將這個渾身是血的物體稱之為人。
但是唐恬在笑,用幾乎看不出形狀的嘴唇在笑,是完完全全的勝利者姿態。
“我看見了哦。”
他氣若遊絲,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這樣說的同時,祂借著戚逐芳這個指點,一點一點地將軀體朝上挪。
“這位……”唐恬頓了頓,沒有挑明。
“還缺信徒嗎?”
他這樣問。
作者有話要說: 神經病:勃
如果感到不適請儘早逃離【嚴肅】
因為我已經在基友的開導下大徹大悟,決定不再壓抑自己的x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