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榭攬著她的肩頭,嘴角含笑。似乎為這個事實感到十分欣慰和喜悅。
“譚榭,放開她。”
譚宋這次卻盯著她,將那一身的鮮血儘數收入眼中,眼角微動。
“若我不放人呢?難道堂堂譚宋將軍還會為兒女私情放棄這江山麼?”
譚榭狐疑的問道,旋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不可仰。邊笑邊湊到她耳邊斷斷續續的問,“兮兮,你說你家譚哥哥會不會為你放棄這江山呢?”
譚宋握劍的骨指一緊。
莫喬置若罔聞,垂眸,從容道。
“妾身從未想過讓王爺為妾身付出什麼,妾身的命是王爺給的,若沒有王爺,妾身今日早已不在世上。”
[譚宋好感度百分之九十三]
[祁蘇好感度百分之七十]
譚榭笑意儘收,挑起她的下巴。
“兮兮,亂說話可是要割舌頭的。”
冰涼粗礪的指腹狠狠揉搓她的下巴,似乎有要探如口中將舌頭拔斷的意思。
她若無其事的拂開他的手,譚榭眯了眯眼,送開了。
“王爺。”她凝視著譚宋,嘴角漾起笑意。
“王爺想不想要這個天下?”
譚宋定定與她對視,眸底似有隱晦的暗潮在洶湧。那是無儘的野心和仇恨。
是斷臂之仇,是背叛之痛,是多年臥虎嘗膽之隱忍。
“要。”他說。
莫喬笑了,喜上眉梢的愉悅。
“王爺想要,這天下就隻能是王爺一個人的。”
祁蘇猛的撩起眼皮。
“兮兮,說話可要三思。”
譚榭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柄鋒利精致的匕首,冰涼的刀刃貼著她的麵頰,如蛇般遊走。
莫喬麵不改色,依舊笑盈盈望著譚宋。
“日後王爺若登上那個位置,定然要真正的快樂才好,既要愛民,又要愛己。”
頓了頓,“冤冤相報何時了,王爺也是時候放下仇恨了。此生,不可輕易動情,情之一字傷人,妾身已為王爺嘗遍。妾身甘心,無悔,感恩於王爺,此生能嫁給王爺,已耗儘妾身最大的福氣。”
“王爺,可聽清了麼?”
譚宋冷冷正視她,半晌方道,“桃兮兮,何須你來教導本王如何做?”
她滿不在意的笑笑。
“兮兮,你家譚哥哥似乎也不是那麼無情啊…”
他輕笑,斜睨著幾欲捏碎劍柄,神色陰鷙的譚宋,“不過…兮兮笑起來真好看…”
他又露出癡迷癲狂的神情,無視幾欲殺人的視線落在身上,反倒更為親密曖昧的摟住她的腰肢,將頭埋在她的香頸中。
莫喬溫柔的摸摸肩頭的腦袋。
“此生,與王爺相爭相奪相對者,終其一生,不得好死。”殘忍的話卻如情語纏綿般柔柔流瀉,“包括你。”
她又望著譚宋,笑意更濃,一字一頓道。
“包括妾身。”
[譚宋好感度百分之九十五]
[祁蘇好感度百分之八十]
譚宋沉鬱的盯著他們,持劍的掌心微動,卻遲遲沒有動作。祁蘇一眯眼,斜睨他。
“王爺,你心軟了。”
他們都已心知肚明她要做什麼了。
如今,譚流的兵已敗,害人的證據也已找齊,他們隻需端了眼下這個老窩,皇權就翻了。
但是桃兮兮,是他們唯一料到卻沒有保護好的意外。
一旦她這個意外被鏟除,譚流根本不成威脅。
“王爺若動不了這個手,祁蘇不介意幫你代勞。”
他將扇子一展,目含冷光。
若仔細看,能看清扇緣是刀片似的鋒麵,隻需稍稍劃過頸子,就能談笑間奪人性命。
“祁蘇。”譚宋冷肅的警告道,一股暗勁將手中利劍擲到地麵。
“譚榭,放人。”
莫喬莞爾,慢聲道,“王爺,天下是你的,兮兮也是你的。無所謂妾身在何處,做何事,妾身都不會離開王爺。”
“王爺知道麼?王爺披掛西征那年,妾身就在人群中,仰望著王爺…”
譚宋靜靜聽著,但始終麵無表情。
“王爺,如若當年妾身就這樣衝到馬下,忽然大喊,請太子留步!王爺是不是會嚇到?”
她眨眼,俏皮的抿嘴笑笑。
“兮兮和我…都不得好死?”
譚榭還在咀嚼她方才說的話,滿眼通紅,似乎隱隱有發病的前兆,握住匕首的力度也不自覺加大,但語聲中的興奮和快意卻格外明顯。
“是啊…”
她柔笑,安撫似的覆上他持匕首的手掌。他眼眸猩紅,嘴角裂出快慰的笑來。
“兮兮想要?”他低語道。
莫喬微微握緊,“嗯,想要。”
“那就給兮兮。”他溫柔的將匕首放入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