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白小姬喜極而泣,“小姬可算找到你了!”
莫喬先是愣了下,隨後道:“好在你無事。”
“踏破鐵鞋無覓處。”小雀兒道,“我見她在樓前被那樓流欺辱,順手救下。沒想到正是白公子要找的人。”
莫喬:“欺辱?”
“對啊公子!”白小姬憤慨道,“那狗流氓見我穿得臟亂,拿小姬當乞丐不說,還叫人拿銀子砸我!”她撩開小腿肚的淤青給她看,氣呼呼的。
“是剛死的那個樓紈絝麼?”莫喬問。
小雀兒頷首:“他進來後又調戲了一位女客人,被拒後便威脅要將人搶走,繡娘就出麵趕他,結果他便叫人砸樓,之後不久就被蠱蟲蜇死了。”
“女客人?”莫喬可沒忘這兒是什麼場所。
“好像是鬱公子帶回來的姑娘。”小雀兒遲疑道,看了眼漸進的家兵,“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候,你們隨我來。”
話未落,她拉著兩人悄悄退到無人處,不知從哪兒摸出門道,推出一扇牆門。幾人閃身而入,無人覺察。進門後,是一間閨房。
小雀兒熟門熟路的拉開衣櫃,拿出兩套衣物給她們,竟是兩套黑色衣袍:“兩位先將就將就,出了此鎮再換也不遲。”
莫喬第一眼見那衣袍就眼熟,掀翻起來看它側腰處。果不然,赫然是一隻展翅金雕,和老鬼身上的服飾一色一樣。而且收腰寬胸,分明是女款。如此來看,這衣袍估計就是小雀兒自個的了。
換上衣袍後,她從屏風後走小雀兒打量她,捂嘴笑道:“白公子穿小雀兒的也頂合身,更好看些,腰肢真細。”
莫喬心知自己是個女的,也不羞,臉皮厚得很,坦然接受了她的讚譽。走上梳妝鏡前自瞧看。
這具身子本就是美人兒皮,就算化成少年郎也是唇紅齒白,清俊白皙。一席黑袍穿出了全然不同於老鬼那般嗜血不羈的意味,反倒襯得唇齒顏色更分明些,低垂的眼梢,薄唇上翹,又是勾人又是漫不經心的意味。
白小姬同樣一席黑袍,卻大了,鬆垮些。
小雀兒不知又從哪兒開了條地道,率先舉燭燈進去。莫喬背上小竹簍,兩人端起蠱爐,隨在她後頭。
“白公子。”小雀兒忽開口,“被毒蠱蜇死痛苦麼?”
莫喬並不大懂,白小姬接過話茬:“瀕死前的通常都是極其痛苦的。除非是會當即斃命的毒蠱。”
“是麼?”她喃喃,又問,“若死在蠱林,怕是屍身都無法存留吧?”
“嗯。”白小姬道,“蠱林裡大多蠱蟲都會吃屍體。”
小雀兒不再語。
莫喬心知緣由,也佯裝不知。老鬼中蠱而死是真事,痛不痛苦她也不知曉。走著,她想起那茬兒,問道:“鬱公子帶回來的那個姑娘也是白穀的人麼?”
白小姬接聲問:“公子懷疑是白遙引的毒蠱?”
莫喬沒應聲。小雀兒道:“我沒仔細看過,不過聽繡娘說是鬱公子的救命恩人。”
這條暗道又漆黑又漫長,微弱的燭燈隻能勉強照清前路,莫喬聽著清晰的腳步聲在暗道回響。白小姬道:“那定然是白遙了。”
她這話棱模兩可,吃不準是不是在說白遙就是凶手。但小雀兒不關心,莫喬又心不在焉,就都沒吭聲回她。
一路沉默,直到遠處漸漸有光,莫喬舒口氣,悶聲:“可算是到頭了。”
小雀兒啞然:“聽繡娘說白公子要找鬱公子?”
“嗯。”莫喬肚子裡有些翻騰,興許是方才空腹喝酒,這會兒後勁兒才遲遲來。
小雀兒聽她口氣悶悶的,問道:“白公子不舒服麼?”
“無礙。”莫喬按捺下不舒服。
走了半裡左右,迎頭是一堵鐵柵欄門,乍一看,類似監牢,小雀兒拿鎖開門,邊道:“兩位先在此地躲避,待外邊風頭一過,我再來接你們。”
莫喬這會兒已經頭暈眼花,難受勁兒一個勁往腦袋衝,險些一個趔趄跌倒,白小姬眼疾手快扶住她:“公子!”
鐵柵欄門,哢嚓一聲落了鎖。
莫喬倏然覺察不對勁,卻迷糊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