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凶手就死(十四)(1 / 2)

幾人隨著那引路蠱一路跟到港口。此鎮名為蠱林鎮,是孤立於大陸外的一座島嶼,但一來此處水運繁榮,二來大名鼎鼎的煉蠱世家白族落在此地,因此也是名聲大噪,來往者絡繹不絕。

港口,水手吆喝,拉纖的拉纖,劃槳的劃槳,既有小舟亦有大船。

眼見那引路蠱要往水上飛,白遙立馬招了回來,道:“他們出鎮了。”

“那麼快麼?”莫喬想著,鬱諒與不過前腳剛走,這會兒怎麼就能下水了。若要真是坐船走了也就麻煩了,水上船隻那麼多。

這時,擱在不遠處的朱漆樓船內出來一老仆,朝這邊張望了兩眼,掛著笑下船來,迎到幾人麵前:“敢問可是白田小公子?”

莫喬頷首,看他衣著樸拙,態度恭謙,疑慮道:“你是?”

“是鬱公子吩咐小的在此地等候幾位。”他躬身笑道,“幾位隨我上船吧。”

莫喬和白遙相覷兩眼,都心照不宣的跟上了。

原來早在這邊等著她們了,想來也是早已猜測到她們會去找她了。但不論她究竟想玩什麼把戲,她們都奉陪到底。

上了船,隻見那掛簾上赫然是那金雕徽標。那迎三人進來的老仆端茶送水伺候她們,偌大一條樓船,似乎就他一人而已。白遙問他話,他也是笑而不語,隻道一聲:“馬上來了。”

但究竟什麼來了,他也不說。

“他也是鬱央樓的人麼?”白遙看鬱央的衣飾,問道。

莫喬喝口茶:“嗯。”

白遙又看鬱央,但他始終垂著眼眸不知在看何處,紋絲不動。她循著視線看,落到了他那半掩在黑袖口下的白皙手掌,微蜷著,揪住了他的袖口。而那手的主人正一臉若無其事的斟茶。她眼睫顫了顫,淡淡錯開。

“你無法恢複為人的記憶了麼?”莫喬忽想起他的怨氣化靈,隨口問了句。

鬱央神色沉靜,看那青蔥似的兩指捏著那點衣料搓了搓,手掌微動:“嗯。”

“你不想知道你為何死了麼?”

他淡聲:“身已死,知不知有何所謂。”

莫喬:“...”

你臉不疼麼?

這天沒兩句就聊死了。莫喬掀簾子望天,就見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說陰就陰了,鉛塊似的雲從不遠處飄來,風也大起來,掃得海浪層層,濕氣打在臉上。

“不宜行舟。”白遙看了眼天色,慢慢擱下茶杯。

“鬱公子,白小姐。”這時,外麵模糊傳入老仆的聲音。

來了。

踱步聲漸漸近了,一隻素手掀開簾子,略顯瘦弱的身影,麵上卻笑意盈盈。依舊是彆離時那身黑袍,鬆垮套著。

“公子。”她笑著喚一聲,又兀自懊惱道,“不妥當。應當叫小姐才對。”

她走過來,隨意散漫的盤腿落座,老仆端來茶水給她斟上。她喝著,似笑非笑的掃過幾人,末了,擱杯支腮看鬱央:“這不是鬱公子那忠心耿耿的小狗?小姬當公子日日念叨的是什麼鬼,原來是他啊。也不早些同小姬道一聲,好將他驅走。如今怕是公子都鎮不住了吧?”

她笑著,微側目,又看到那袖下手指交纏的模樣,略帶興味的望向莫喬,不緊不慢道:“公子為何不吃化顏丹?小姬許久不曾見過公子真正的模樣了,心裡也是想得緊。”

莫喬左耳聽右耳出,鬱央更是置若罔聞。白遙倒是若有所思問她:“你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古蠱?”

白小姬一聽她開口就收了笑,她之前的作為興許都是偽裝居多,但對白遙的厭惡顯然是真心的。此時她看也不看白遙一眼,懶懶理著青絲:“白遙,你當如今這一切都是你的麼?”

白遙不解看她。

“事到如今,白杏織那女人依舊對你緘口不言麼?”她似乎被逗樂了,“也是,她哪裡敢告訴你。畢竟她可是你最為敬愛的師娘。”

‘師娘’兩字被她咬得格外緊。白遙蹙眉,略聽出了她的不善。

白小姬忽而端詳似的,一動不動盯著她臉看了會兒。半晌,平淡道:“生氣的模樣可真像,真讓我作嘔。”

白遙:“...”

“公子。”她又展顏笑了,“我今日帶了一個人來見你。你見了必然會很高興。”

“二叔,進來吧。”她頭也未回,隻揚聲道。

穿灰袍的男人掀簾走入,挺拔頎長,麵色僵硬,瞳孔灰白,是中蠱之相。

莫喬抬眼看去,一下怔住了。不僅為他與原身十分相似的眉眼,更錯愕於他眉心的那顆紅痣。說這人和白田沒乾係,她都不信。

“二叔。”白小姬對著男人道,“白田她失憶了,記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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