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頓時一片寂靜。
“陛下不用擔心,必然還有許多願為陛下效死的忠臣會前來救駕的。”坐在一邊的左皇後焉陀氏突然開口道,“還有諸位皇子也必定是念著陛下,臣妾料想,他們定是被逆賊擋在外麵了。”
楚淩看了一眼焉陀氏,心中暗歎了口氣。南宮禦月可真是一個坑爹貨,看焉陀氏這模樣,隻怕是根本不知道南宮禦月站在了明王那一邊。就不知道焉陀家知不知道。如果焉陀邑也不知道,隻怕是要被南宮禦月給算計了。
這一次楚淩卻沒有開口,北晉皇也沒有再跟她說什麼。而是轉身召集身邊的心腹商討事情去了。
畢竟楚淩武功雖然不錯卻也不是絕頂,更何況眼下的逆賊是千軍萬馬,也不是幾個高手就能夠解決的。
拓跋讚將楚淩拉到了大殿的一角,小聲道:“笙笙,你現在還能出的去麼?”
楚淩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們剛才進來也驚動了不少人,進來的路隻怕已經被堵上了。”
拓跋讚歎了口氣,道:“你要是能出去,就趕快走吧。”
楚淩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拓跋讚有些惱怒地道:“看什麼!你在這裡又有什麼用處?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你逃出去了還能找師父給我們報個仇什麼的。”
楚淩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彆怕。”
拓跋讚抬手拍開了她的手,小聲道:“誰怕了,我是說你!”
楚淩歎息道:“既然都進來了,就先看看情況吧。如果真的撐不住了,你放心我自己會走的。”
“……”這還有沒有一點師姐弟的情誼了?
外麵的廝殺聲越來越響,隱隱還有靠近的趨勢。顯然雖然宮中守衛在拚死抵抗,叛軍卻依然還是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推進。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外麵的大門就會被人攻破。
大殿裡,幾個膽小一些的妃子和小公主已經開始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突然,大殿的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撞開,一個黑影如箭一般地射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北晉皇。北晉皇畢竟是從小征戰馬背上的皇帝,即便是遭遇如此巨變也並不驚慌失措。而是毫不猶豫地拔出刀朝著對方揮了過去。
他自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但是他原本也沒有想要一刀殺了對方,隻是這一刀阻擋了對方的進攻。就是這片刻的停頓,左右兩邊已經閃出了兩個人影同時一掌拍向了那黑衣人。黑衣人閃避不及,整個人直接被打的跌出了殿外,落在了殿外的大理石地麵上。
楚淩看向站在北晉皇身邊的兩個男子,難怪到了這個地步北晉皇依然能安穩如山。這兩個人顯然都是一流高手,即便是不如拓跋興業,但也不會比拓跋胤百裡輕鴻差多少。至少以楚淩目前的實力,自覺對上他們是沒有什麼勝算的。
北晉皇身邊竟然又如此高手,而且看北晉皇的模樣隻怕還不隻是這兩個。
那被打出了殿外的黑衣人吐了一口血,半晌沒有爬起來。彆人沒注意到,楚淩卻注意到了,方才那兩掌打下去,那黑衣人的胸骨幾乎全斷,彆說是現在站不起來,隻怕這輩子也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保護陛下!”站在北晉皇身邊一個男子沉聲道。
殿中的侍衛立刻上前,將北晉皇團團圍住。同時大殿四周也出現了幾個跟他們同樣穿著衣衫的男子,牢牢地守住了大殿各處角落和門口。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聲,那是衣服在寒風中拂動的聲音和輕盈的腳步聲。廝殺聲依然還隔得很遠,但是卻有不少人已經侵入到了寢宮中來了。普通的侍衛能攔住大批的叛軍,卻未必能攔得住一流的高手。
楚淩和拓跋讚悄悄靠近了殿門,透過窗欞便看到了外麵大殿前寬闊的廣場上稀稀落落地站了不少人。這些人都穿著黑衣,麵上帶著黑巾隻露出了一雙眼睛。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各有不同,顯然不是正規的兵馬。
“是冥獄的人。”楚淩低聲道。
拓跋讚眼神凝重地看著另一個方向,宮門入口處的房頂上站著一個人,銀灰色錦衣,長發,麵沉如水。那是……百裡輕鴻。
在百裡輕鴻不遠處的下方石座便上站著一個黑衣人,身形修長挺拔,他沒有帶兵器,臉上卻覆著一張麵具,雖然看不見臉卻無端給人一種張狂的感覺。拓跋讚皺眉一時間猜不出來這人到底是誰。
最後,拓跋讚的目光最後被站在屋簷下的一抹藍色吸引,淡淡的火光下,淡藍色的衣衫在寒風中翻飛。他臉上有些蒼白,順便卻帶著淡淡的笑意。正在抬頭仰望著上方的宮燈,一隻手輕撫著腰間的玉帶。拓跋讚卻知道,那裡麵是一把軟劍。
“君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