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提議攻城的是百裡輕鴻,他想害拓跋胤?”
君無歡點了點頭,見桓毓一臉不信的模樣不由一笑,道:“若真是如此,我們不妨就助百裡輕鴻一臂之力吧。”
“你還要幫拓跋梁?”桓毓皺眉道。
君無歡搖搖頭道:“桓毓,拓跋梁跟北晉皇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北晉皇能容忍拓跋興業,能容忍拓跋梁,能容忍那些位高權重的貊族權貴。但是拓跋梁卻未必能容忍,幫他集權…同樣也是在削弱北晉的力量。”
“但若讓他成功,北晉會變得比以前更可怕。”桓毓皺眉道,其實北晉皇和拓跋梁的性格以及行事作風也說不出來誰對誰錯。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攘內先安外”和“攘外先安內”的區彆。
君無歡笑道:“你以為南宮傻麼?拓跋梁活不到那個時候。”
桓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南宮禦月那貨靠譜麼?你彆忘了他也是貊族人。”
君無歡點頭道:“拓跋梁死之前他總是靠譜的。”
桓毓眨了眨眼睛,臉上多了一份了悟。有些擔心地道:“你彆回頭養出來一個比北晉皇和拓跋梁更可怕的敵人那可就有樂子瞧了。”
君無歡混不在意,淡然笑道:“人生在世,總不能太過無趣了。若是什麼都能算清楚,還有什麼意思?”
桓毓聳聳肩,“希望你不會後悔。”
“啟稟城主,北晉人突然大部朝滄雲城方向撲來,謝將軍已經帶人迎上去了!”門外,有人匆匆而來高聲稟告道。
桓毓楞了一下,回頭去看君無歡,“得,又讓你猜著了。”
君無歡淡淡一笑道:“你去吧,外麵的事情就辛苦你們了。”
桓毓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君無歡道:“你剛吃了藥,彆折騰。就像你說的,就算沒有你,一時半刻的滄雲城還倒不了。”
君無歡點頭道:“你放心,回頭你讓明遙過來見我。”
桓毓心中牽掛著戰事,也沒有功夫與他多說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君無歡一人,君無歡臉上的笑容方才漸漸淡去。君無歡抬頭看了一眼對麵強上掛著的地圖,凝眉低聲道:“百裡輕鴻,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北晉大軍如狼似虎般撲向了滄雲城,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滄雲城兵馬雖然抵擋的十分頑強卻也隻是勉力抵抗而已。但即便是如此,幾場仗打下來滄雲城的守軍已經步步後退,眼看著就距離滄雲城越來越近了。而這中間,晏翎依然沒有出現過。
“今晚子時,我軍兵分三路從三個方向突襲滄雲城東西北三處城門。”北晉大營中,拓跋胤看向眾人問道:“各位將軍可有疑義?”
眾人齊齊搖頭,“我等遵命。”
拓跋胤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陵川縣馬你領一軍攻打滄雲城東門。本王親自領兵攻打西門。至於北門,就由赤兀將軍負責,可有問題?”
自然沒有人反對,明王麾下將士都已百裡輕鴻為首。百裡輕鴻點頭他們自然也就跟著同意了。赤兀將軍本就是拓跋胤麾下將領,自然更不會違抗拓跋胤的意思。
“遵命!”
拓跋胤掃了眾人一眼道:“都回去準備吧,赤兀將軍留下。”
“是,四皇子!”
很快眾人都退了出去,赤兀將軍站在一邊看著拓跋胤有些擔心的問道:“四皇子,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拓跋胤看著眼前的將軍輕歎了口氣,沉聲道:“赤兀將軍,你我認識多少年了?”赤兀將軍一愣,有些不解四皇子為什麼突然問這種問題。卻還是回答道:“有二十年了,末將認識四皇子的時候,四皇子還是個孩子,末將也還隻是個不懂事的小孩。”
拓跋胤點點頭道:“本王拜托你一件事。”
“殿下言重了。”赤兀嚇了一跳,連忙道:“殿下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赤兀縱死也會為殿下達成!”
拓跋胤搖了搖頭,抽出一封信函遞給了赤兀道:“看看吧,京城送來的快馬密信。明王…即將成為北晉新的皇帝。”
赤兀也嚇了一跳,雖然他是個武將並不太懂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四皇子和明王關係不好這件事他卻是知道的,“四殿下……”拓跋胤揉了揉眉心,道:“這次…本王若是出了什麼事,赤兀將軍不要多做什麼,就歸順明王府的。隻是…若是方便的話,勞煩替我照看一下大哥。”
赤兀大驚,連忙道:“大皇子和四殿下對赤兀有大恩,赤兀怎會背棄舊主?!四殿下手握兵權,便是明王登基又能奈四殿下如何?大戰當前,殿下怎能發此不降之言?”拓跋胤垂眸道:“本王也隻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你記得便是。拓跋梁性格獨斷,毫無容人之量。若事不可為,你先一步歸順百裡輕鴻,他會替在明王麵前替你求情。但你若負隅頑抗,隻會被他當做立威的工具白白送死。”
赤兀眼睛有些紅,“明王若當真繼位,便是我貊族共主,難不成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所有得罪他的人都要死?當初先帝登基,可是半點都有沒有……”
拓跋胤唇邊勾起一抹嘲諷地笑意,道:“中原人有一句話卻是道儘了為帝為王者的心思。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今的北晉皇帝早已經不是昔日的貊族共主了。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
“明王府現在就要對殿下下手?”赤兀道。
拓跋胤垂眸,“原本區區一個百裡輕鴻我也不怕他,不過…真正讓我不安的是滄雲城——晏鳳霄。”
“殿下……”
拓跋胤抬手阻止了他要說的話,笑道:“本王也隻是突然有感,或許是多心了。方才本王的話,將軍記下便是了,將軍去吧。”赤兀看著拓跋胤堅定的神色,隻得在心中歎了口氣,拱手鄭重地對拓跋胤一拜道:“殿下地話,末將記下了。末將此時隻追隨殿下一人!”
說罷,便恭敬地後退了兩步方才轉身走了出去。
大帳裡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了彆人,拓跋胤輕歎了口氣。伸手將方才那封信扔進了不遠處的火盆,遲疑了一下抬手打開了書桌下麵的櫃子從裡麵拿不出了一個畫軸。
畫軸看起來並不算新,就連畫卷的紙都已經有些泛黃了。
他將畫軸放在桌上慢慢展開,一張俏麗地容顏慢慢展現在畫卷中。
那是一張天啟的仕女圖。圖中的少女不過豆蔻年華,美麗的容顏上帶著無憂無慮的歡快笑意。穿著一身華貴的衣衫,正拿著一把團扇戲弄花間的蝴蝶。隻是那雙含笑的眼眸卻微微望向另一個方向,仿佛是在對著看畫的人微笑。
畫卷被留下了時間的痕跡,就連少女白皙的膚色似乎也染了一點點的淡黃。卻顯得更加柔和美麗,讓看到話的人忍不住也對著畫中的少女微笑。拓跋胤抬手輕撫了一下畫卷上少女的美麗的麵容,輕聲道:“你說過…我、總有一天會死在天啟人手上的?”
畫卷上的少女依然靜靜地對他微笑,無憂無慮。
片刻後,拓跋胤突然低笑出聲,道:“本王也想知道,本王到底會死在誰手上。但是…本王終究是貊族人,隻要我一天不死,就永遠都是天啟的敵人。”
或許,真的隻有死亡才是你我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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