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搖搖頭道:“無妨,阿淩能應付。”
“公主隻怕不是那人的對手。”蕭艨皺眉道。
君無歡凝眉道:“沒關係,有我在。”
上次楚淩與拓跋胤交手險勝對方,但是那確實是有巧合與運氣在裡麵的。楚淩心知肚明,論實力她還不是拓跋胤的對手。但是這並不表示她沒有一拚之力。到了如今這個程度,即便是對上君無歡和南宮禦月,楚淩也是有一拚之力的。隻是勝的機會比較渺茫而已。
手中流月刀帶起的風聲肅然,拓跋胤也不含糊手中長劍淩厲,劍氣縱橫。
這一次,兩人足足打了將近兩刻鐘,楚淩方才漸漸落了下方。但是楚淩並不打算就這麼認輸,眼眸一轉,一矮身流月刀平掃向對麵拓跋胤的下盤。拓跋胤微微垂眸一躍而起,淩空一個翻身手中長劍劍尖在地上一點,然後借力朝著楚淩掃了過去。楚淩輕笑一聲,仰身比來了這一劍,引刀向上刺向半空中地拓跋胤心口。拓跋胤再次翻身避過,反手一劍直指楚淩心口而來。
不想楚淩不閃不避,反而正麵迎了上去。拓跋胤劍眉一皺,正想要收劍卻見楚淩手中的刀已經貼著他的長劍刺了過來。拓跋胤冷哼一聲,劍身在流月刀上用力一撞,楚淩隻覺得握刀的手一麻險些就將刀脫手。
她一咬牙,用力抓住了手中的刀,橫刀斬向拓跋胤的腰腹。
拓跋胤也不退讓,一劍刺向了楚淩的心口。
眼看著就是兩敗俱傷之局,站在旁邊觀戰地君無歡上前兩步一揮袖卷住了拓跋胤的長劍往旁邊一揮,長劍立刻就偏了出去。另一隻手卻輕輕握住了楚淩的流月刀刀背。他的手並不粗獷,如果不看指尖的細繭的話,猶如保養的極好的文人墨客,世家公子的手。但是隻是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抓,楚淩卻覺得流月刀仿佛被一個巨大的鐵鉗鉗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拓跋胤後退了兩步,有些詫異地看了君無歡一眼。君無歡救楚淩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他卻不太明白君無歡為什麼要救他。
君無歡輕輕放開流月刀,低頭看著楚淩有些無奈地道:“阿淩,你又冒險。”
楚淩有些遺憾地聳聳肩道:“我還不是四皇子的對手。”即便是冒險,方才如果君無歡不出手的話,隻怕也是她敗的幾率大一些。
拓跋胤定定地望著楚淩道:“我以前見過你。”
楚淩對著不遠處地蕭艨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退下,方才笑道:“四皇子這話說的奇怪了,你當然是見過我的。”
拓跋胤道:“信州,謝廷澤。”
“啊?”楚淩摸摸鼻子,笑道:“那一次,我可是差點死在四皇子的手裡啊。”
拓跋胤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一次他是專程去找楚卿衣的,結果楚卿衣就在他跟前他卻沒有認出來。不僅是那一次,之後那兩年在上京,有多少次機會他都可以認出曲笙的身份?可惜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被楚拂衣小心翼翼地護著的妹妹有朝一日會長成這個樣子。
“公主好手段,好膽色。”拓跋胤沉聲道。
楚淩笑了笑,看著拓跋胤道:“四皇子千裡迢迢而來,總不會隻是為了誇我兩句吧?”
拓跋胤道:“我有事情想問公主。”
楚淩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拓跋胤是有事情要問她,不然總不會是千裡迢迢來找她敘舊的吧?
拓跋胤望著楚淩,問道:“她…臨終前說了什麼?”
楚淩眨了眨眼睛,仿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般。有些不太確定地道:“你是問…拂衣姐姐?”拓跋胤皺眉不語,楚淩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半晌,忍不住輕笑出聲。拓跋胤眼眸微沉,有些不悅地看著她。楚淩淡淡道:“四皇子想要知道也可以,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即可。”
“你說。”拓跋胤沉聲道。
楚淩道:“我要你藏在四皇子府那個院子下麵的密室裡的人。”
拓跋胤臉色一沉,盯著楚淩冷聲道:“你進去過?”
楚淩點了點頭,道:“四皇子,她不屬於你。”
拓跋胤冷笑一聲道:“你說了不算。”
楚淩道:“如果我說,這就是她臨終前的願望呢?她隻想回家。”
拓跋胤的聲音有些古怪,“回家?她的家就在上京,她這輩子來過這個地方麼?”
楚淩淡淡道:“現在那個地方是你們貊族人的家,不是她的。”拓跋胤提起手中長劍直指楚淩,咬牙道:“什麼條件都可以,這個不行。”楚淩攤手,淡淡道:“那就不用談了,總有一天,你會將她還回來的。”
拓跋胤冷哼一聲,隨手將長劍插回了劍鞘轉身就要走。君無歡站在楚淩身邊,淡淡笑道:“四皇子這就要走了?”
拓跋胤道:“長離公子想留我?可以,隻要你不介意讓天啟那些人知道神佑公主的事情。”
君無歡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阿淩先前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隻是時候還不到罷了。何況…真的鬨大了,對拓跋大將軍也不是什麼好事,不是麼?”
拓跋胤扭頭看著君無歡,“長離公子想說什麼?”
君無歡微笑道:“四皇子既然來了,何不留下來喝杯茶,說不定咱們可以談談。”
“我沒什麼能跟兩位談的。”
楚淩笑道:“怎麼會呢?我記得先前我們跟大皇子的關係還不錯呀。四皇子覺得,等到拓跋梁坐穩了皇位他會怎麼對付你和大皇子?”拓跋胤神色地看了一眼楚淩,楚淩不閃不避含笑與他對視。
良久,拓跋胤才淡淡道:“永嘉帝生了一個好女兒,可惜了。”
可惜,神佑公主不是貊族人。
可惜,神佑公主是個女子無法繼承天啟皇位。
楚淩不以為然,側身微笑道:“四皇子請。”
拓跋胤轉過身來,垂眸道:“那就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