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殿下。”永嘉帝輕咳了一聲,皺眉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拓跋胤。拓跋胤皺眉,淡淡道:“陛下有何指教?”永嘉帝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少女,道:“這位姑娘是沈王殿下帶來的,不知沈王殿下……”
“陛下誤會了。”拓跋胤淡淡道:“在下與這位姑娘並不相識,隻是先前在城外意外救了她而已。她說她是天啟公主,在下便順路將人送過來而已。”
拓跋胤一甩手將事情推得乾乾淨淨,其他人自然扭頭看向那少女了。
突然被一大群人注視,那少女嚇了一跳,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永嘉帝。永嘉帝高坐在龍椅上,臉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少女不由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去。
“神佑公主到!”門外傳來內侍有點尖銳的聲音。
聲音未落,楚淩三人已經漫步走了進來。
“兒臣見過父皇。”
“草民見過陛下,各位大人。”
永嘉帝點頭,笑道:“平身,卿兒快過來讓父皇看看。”楚淩含笑起身,走到永嘉帝身邊。永嘉帝拉著楚淩在自己身邊坐下道:“這事兒本不該找你來,不過你舅舅說這跟你也有關,過來聽聽也好。”
殿中,幾個老臣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下眼神。陛下這模樣,看起來還是向著神佑公主的。
“玉公子和長離公子怎麼也在這裡?”一直沒有開口的安信郡王突然出聲道。
不等君無歡和桓毓開口,楚淩側身看著安信郡王,淡淡笑道:“父皇派去的人也沒有說找我回宮有什麼事,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和父皇稟告,是跟長離公子和玉六公子有關的,便自作主張將他們帶進宮來了。還請安信王叔恕罪。”
安信郡王心中一凜,連忙道:“公主言重了,宮中之事乃是陛下做主,小王如何當得起公主請罪。”這個公主,當真是心機深沉處處給人設陷阱!
楚淩點頭道:“安信王叔說得是,父皇,兒臣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永嘉帝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知錯就好。更何況,玉小六和長離公子都是朕信任的人,無妨。”
“謝父皇。”楚淩淡淡地看了安信郡王一眼,安信郡王隻覺得心中一堵,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楚淩目光落到坐在一邊的拓跋胤身上,笑道:“沈王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拓跋胤道:“神佑公主。”
安信郡王微微眯眼,道:“沈王和神佑公主認識?”
楚淩笑道:“王叔這話問的有趣,想當初我還在沈王殿下府中住過一些時候,自然是認識的。”
安信郡王微微眯眼,目光定定地望著楚淩,仿佛是要將她的神色一絲一毫地研究清楚透徹一般。站在殿中的少女臉色也微微有些僵硬,略帶驚慌地扭頭去看拓跋胤,仿佛哀求一般。
拓跋胤微微揚眉,慢慢道:“雖然見過,不過…確實不熟,幾年前公主和現在還是有不小的差彆的。”
聞言,那少女這才緩和了神色,望著拓跋胤的目光越發水潤起來。
楚淩坐在永嘉帝身邊,悠然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一邊道:“所以…父皇和王叔,還有各位大人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這位姑娘……”
安信郡王搶先開口道:“公主,你看這位姑娘可覺得眼熟?”
楚淩仔細打量了那少女幾眼,道:“似乎有幾分拂衣姐姐的模樣。”
“你…你說謊!”那少女似乎終於鼓起了勇氣,大聲道。
隻是她自己所以為的大聲,在這禦書房裡依然顯得有些怯弱低微。少女眼中噙著淚,含恨望著楚淩道:“你說謊!你根本不是公主!我才是、我才是楚卿衣。”
楚淩不在意地目光淡淡從她身上掃過,那少女卻覺得自己仿佛被刀鋒劃過一般,忍不住後退了兩步畏懼地望著楚淩。
“公主!”旁邊一位老者站起身來,沉聲道:“事情還沒查明,還請公主自重。”
楚淩輕笑一聲,好奇地看著那老者道:“哦?韓大人覺得…本宮哪兒不自重了?”她做了什麼了就讓這老家夥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指控她?血狐女神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老者正色道:“這位姑娘…看著膽子極小,公主這般威嚇她,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楚淩嗤笑一聲,道:“本宮看她一眼就是威嚇?總之就是她弱她有理麼?韓大人這麼能說會道,出使北晉的話說不定能替我天啟拿回幾塊失地呢。就是不知道,貊族人吃不吃你這一套。還有…請問,韓大人你說誰是賊?”
韓大人心知是自己失言,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拉不下麵子來向一個假公主賠罪。咬牙道:“下官隻是就事論事,公主若是沒有心虛,何必對號入座?!”
“夠了!”坐在旁邊地永嘉帝一拍桌案厲聲道:“韓健,現在卿兒還是公主!誰給你的膽子如此放肆?!”
那位韓大人滿是皺紋的老臉頓時漲得通紅,卻不得不低頭俯身,“下官一時失言,求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