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話太不客氣了。
君無歡過來的時候楚淩剛剛送走了那一群紈絝正坐在樹下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楚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笑道:“我還以為你今天很忙呢。”君無歡道:“確實挺忙的,這不是……”取出幾分帖子遞到她跟前道:“阿淩讓人送過來了,我怎麼能不看?”
楚淩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真不耐煩跟這些人糾纏。”
君無歡道:“確實挺麻煩的,不過昨天你鋒芒畢露之後,這些事情更是不可避免的了。這些帖子我看了,大多數都是來打探消息的沒什麼意思,你隨意赴敷衍他們一下就好。這個兵部侍郎,還有承天府尹,可以試著交往一下。“
楚淩點頭,“這個我知道,承天府尹上次也算打過一點交道,不過他是父皇的人隻怕也不能深交。兵部侍郎……”
“兵部尚書身體不好這兩年差不多該致仕了,但是左右侍郎到底誰能上去卻不好說。”君無歡道。楚淩想了想,道:“兵部侍郎這個位置…有些雞肋吧。”君無歡點頭道:“確實,但畢竟也還是個正二品。”如今兵馬的調度權力在樞密院,實際控製權在三衙,兵部的權力著實是被排擠的毫無存在感了,“不過,權力這種東西,可大可小關鍵還是看上麵的人怎麼想。雖然要陛下跟樞密院對著乾不現實,但是如今除了兵部彆處也插不進手了。”
楚淩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君無歡在楚淩身邊坐下,含笑道:“我方才剛從襄國公府出來,襄國公說陛下已經同意了將婚事提前的事情。正在讓欽天監重新選日子。”
楚淩點頭笑道:“父皇這次答應的倒是乾脆。”
君無歡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我倒是希望越快越好呢。”
楚淩道:“再快欽天監也不會隨便選日子的,倒是…你,真的這麼著急?”君無歡在她耳邊輕歎道:“怎麼能不著急?”
楚淩含笑道:“聘禮你準備好了麼?回頭父皇若是刁難你……”
君無歡道:“自然會準備妥當的,阿淩儘管放心。”修長的大手將她纖細的素手握在掌中,掌心淡淡的溫熱傳到她的手背。楚淩臉上也不由微紅,“成婚的話…你可還有什麼人要請?”
他們如今身在平京,明麵上君無歡關係好的人也就隻有玉家六公子和一些到了平京之後才結交的朋友了。若是婚禮上連長離公子自己家的人都沒有,未免有些不太好看。君無歡思索著道:“我已經派人給師叔和雲行月傳信了,淩霄商行的一些管事也會來,到時候我介紹給你。”
楚淩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呃,你師父呢?”君無歡父母雙亡,家中親眷也幾乎沒有了。如今算起來,倒是隻有那個不靠譜的師父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君無歡臉色微沉,道:“那個老家夥,隻怕就算是我請他他也未必敢來。”
楚淩望著君無歡一時無話,關於君無歡和他那位師父之間的恩怨楚淩也聽說過不少,實在是不太好評價。若說那老頭不好吧,君無歡能在這個年紀就有一身蓋世武功,也確實是拜他所賜。若是沒有絕對的實力,君無歡也撐不起整個滄雲城。但若說他對君無歡有恩吧,君無歡如今這滿身的傷病也跟他脫不了關係。再加上一些其他七七八八的騷操作,楚淩覺得那老頭這麼多年沒有被人打死,應該的的確確是個很厲害的高人。
見君無歡臉色不好,楚淩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輕聲笑道:“既然不想通知他,那就算了吧。”身為皇帝陛下唯一的女婿,想必也沒有幾個人敢看輕長離公子。更不用說,長離公子自己的本事就已經足夠讓人不敢小覷了。
君無歡低頭下巴靠在她頭頂,輕聲道:“阿淩如今的身份,嫁給我卻是有些委屈了。”
不等楚淩說話,就聽君無歡繼續道:“所以,我一定會給阿淩一個讓全天下女子都羨慕不已的婚禮。”
楚淩想說不必太過鋪張一切從簡即可,不過想想永嘉帝,再想想朝堂上那些官員以及淩霄商行和滄雲城盼著君無歡成婚的人們,覺得這話說了也沒有什麼意義隻好作罷了。君無歡把玩著楚淩的發絲,輕聲道:“阿淩,成婚以後我便不再是一個人了。”
“嗯,我也是。”楚淩點頭道,本質上他們其實都是孤單的人。成婚以後,他們便會真正的成為對方最重要的存在。無論是因為愛情還是親情都是。
“真好。”君無歡歎息道著。沒有感受過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孤單是什麼樣的感覺,那種仿佛天地蒼茫,偌大的世間芸芸眾生卻隻有你一個人禹禹獨行的感覺。君無歡的能力太強,眼界太遠,再加上小時候的遭遇讓他天生就跟人有一種距離感。即便是好友如桓毓,邵歸遠,雲行月以及滄雲城那些部下其實都很難真正了解他接觸到他的內心深處。君無歡原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某一天傷病無力支撐死去。直到他遇到了阿淩,在以後的無數歲月裡,君無歡都不止一次的慶幸過當初他親自去了一趟信州,所以才能遇到阿淩。
而楚淩又是另外的一種孤單,她性格爽朗,善於與人交好也很有人緣。但是她有著自己不能說的秘密,與所有人都有著天然的隔閡。雖然她也沒有告訴過君無歡什麼,但是君無歡從來不問也不在意。不是那種被她蒙在鼓裡不知道所以不問,而是他真的知道她有很多事情秘密,但是他卻真的不在意。
“是啊,真好。”楚淩輕聲笑道。也許有一天,她會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她他的。
兩個同樣孤單的人,命運讓他們走到了一起。就仿佛是兩個半圓終於合在了一起,從此便是圓滿再也無從分離。
昨天的比武以北晉的失敗而告終,這讓珂特吉十分的沒有麵子。回去之後發了好大的一通怒火,可惜這無論是對南宮禦月還是秦殊來說都沒有任何用處。這兩人誰都不買他的帳,珂特吉就更加惱怒,隻好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到身邊的屬下身上。
南宮禦月帶著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珂特吉怒斥屬下的聲音。不僅是斥責怒罵,還伴隨著一陣揮鞭子的聲音。南宮禦月站在不遠處,抱著胳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正在鞭打屬下的人,道:“同樣都是揮鞭子,本座怎麼就覺得這個家夥這麼礙眼呢?連鞭子都揮不好,真是廢物。”
跟在身後的傅冷恭敬地道:“珂特吉哪裡有資格跟神佑公主相提並論。”
“這倒是沒錯,他哪裡配跟笙笙相提並論。”南宮禦月笑道。
珂特吉自然也看到了南宮禦月,卻沒有理會。反倒是抽打人的力道越發的重了一些,口中更是不乾不淨的指桑罵槐,話裡話外都在映射南宮禦月吃裡扒外,幫著天啟人看他們出醜。傅冷臉色一沉就要上前,卻被南宮禦月抬手攔住了。南宮禦月漫步上前,珂特吉斜了他一眼有些陰陽怪氣地道:“這不是國師麼?您還是讓讓吧,若是我這鞭子不小心傷到了您,可不好意思了。”
南宮禦月輕笑了一聲道:“珂特吉,是不是本座……對你表現的太過心慈手軟了?才讓你以為你可以當著本座的麵含沙射影的嘲諷本座?”
珂特吉臉色微變,口中卻道:“我不知道國師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嘲諷國師了?國師若是想要刁難下官,儘管直言便是,何必找這些理由?”南宮禦月笑道:“說的是,本座若是想要罰你何必找理由?既然如此,你就跪著吧。”
“什麼?”珂特吉一愣,他說這話隻是為了擠兌南宮禦月,可沒有打算真的被南宮禦月責罰。
南宮禦月淡淡道:“本座讓你跪下!”
“我是陛下任命的使者!憑什麼要跪你!”珂特吉怒道,“就算你是國師,也不能羞辱於我!你並非王族,我也同為貴族,憑什麼跪你?!”
南宮禦月微微勾唇,“教教他怎麼下跪。”
身後傅冷沉默地上前,對著珂特吉的膝彎就是一腳,“公子要你跪,你就跪。”
“你敢!”珂特吉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隻是傅冷一隻手壓著他的肩膀,即便是他憋紅了臉也沒能站起身來半分。
“南宮禦月,你敢!”珂特吉大怒,“我一定會將此事稟告陛下的!”
“嗬。”南宮禦月嗤笑一聲,道:“本座看,你的舌頭也不太對勁。”
“你……”珂特吉漲紅了臉卻不敢再說話,因為他知道南宮禦月是真的敢割掉他的舌頭的。
“你們在做什麼?”秦殊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南宮禦月側首看到秦殊漫步走了進來。看到珂特吉跪在地上臉上的神色也依然是淡淡的道:“國師,你看是不是讓珂大人先起來,陛下吩咐的事情還沒有辦完。”
南宮禦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秦殊,“看來秦公子這一趟出去是已經有進展了?”
秦殊點頭,“是。”
南宮禦月道:“行,本座就給秦公子一個麵子。放了他吧。”
“是,公子。”傅冷沉聲道,當即放手站回了南宮禦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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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剛剛改了一下文文,晚了二十分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