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讚睡了拓跋梁的妃子?!楚淩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天雷劈過一般的舒爽,看向南宮禦月的眼神都有些木然了。南宮禦月顯然很高興看到楚淩如此震驚的表情,滿臉笑容幸災樂禍地道:“笙笙,你說你這個小師弟是不是長進了?”
楚淩皺眉道:“阿讚怎麼可能跟拓跋梁的妃子…他現在已經出宮建府了吧?拓跋梁的妃子在後宮吧?他一個已經不是皇子不能輕易出入後宮的人,是怎麼跟身在宮中的妃子…嗯,發生關係的?”被質疑了南宮禦月也不在意,他現在心情很不錯,“那拓跋興業又是怎麼…嗯?穢亂後宮的?”身為絕頂高手,區區一道宮牆算什麼?拓跋讚雖然是個廢物,但是有拓跋興業教導了幾年,總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楚淩喝了一口茶,道:“國師不是打算跟我故弄玄虛吧?”南宮禦月嘖了一聲,道:“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
“你要什麼好處?”楚淩盯著他問道,那淩厲的目光卻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南宮禦月這次倒是十分好說話,道:“告訴笙笙也不是不可以,隻要…笙笙打贏了她就可以了。”抬起下巴朝站在涼亭外的宛吟點了一下,南宮禦月道。楚淩回頭看涼亭外微微蹙眉道:“她不是我的對手。”
以她如今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來宛吟的深淺。三年前宛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中少女,從這個標準看的話,這三年宛吟的進步算得上十分出色。但是對楚淩來說卻還遠遠不夠,彆說是現在,就算是她剛來的時候宛吟也未必就是她的對手。
南宮禦月混不在意道:“隻要笙笙打贏她就可以了,她越弱笙笙不是應該越高興麼?”
楚淩無言以對,確實是,但是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不過現在是她有求於人,而且南宮禦月提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楚淩自然也不會討價還價。點了點頭道:“行,一言為定。”
南宮禦月滿意地點頭,吩咐道:“宛吟,武安郡主要指點你的武功,不要讓本座失望。”
宛吟回頭,恭敬地拱手道:“是,郡主請。”
楚淩看著眼前的宛吟心中不由得暗暗惋惜,當真是美色誤人不分男女啊。想當年楊宛吟也是個驕傲的名門貴女,家世雖然算不得頂尖的好,在平京的貴女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人物。如今拋家棄父,跟在南宮禦月身邊三年竟然就混成了一個侍女。南宮禦月叫她武安郡主,宛吟便也跟著稱呼她武安郡主,可見這白塔教導侍女的功夫也確實不錯。
既然要“指點武功”當然不能待在涼亭裡,楚淩起身出了涼亭,南宮禦月也跟著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當然知道宛吟絕對不是楚淩的對手,卻半點也不在意,倒像是個單純看熱鬨的一般。
黎澹和蕭艨自然不高興這北晉國師竟然讓公主和一個小小的侍女比武,哪怕這侍女曾經是天啟貴女呢,現在也隻是個籍籍無名的侍女而已。但是公主既然答應了,他們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宛吟這幾年其實跟不少人都交過手,不僅打過,她真是還沒少殺人。畢竟南宮禦月對她可沒有什麼溫柔的手段,若是不狠心是真的會死的。但是麵對楚淩的時候,宛吟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一來是武安郡主在上京和白塔的名聲太盛了,宛吟心裡清楚自己贏過她的機會幾乎沒有。二來是不想在南宮禦月麵前輸給楚淩。
楚淩自然不知道宛吟心中想了什麼,見宛吟提著一把劍對自己拱手,便也淡淡點了下頭。宛吟微微蹙眉,道:“郡主不用兵器麼?”
楚淩道:“你出招吧。”她若是拔出流月刀,三招之內解決不掉宛吟都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宛吟一咬牙,也不多說什麼輕叱一聲便提劍朝著楚淩刺了過來。楚淩不閃不避,隻是微微側首長劍便從她跟前刺了過去。宛吟見一劍落空,連忙回身想要再補上一劍,卻見楚淩身形一閃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掌,整條手臂都是一震手中長劍險些脫手。宛吟強忍著痛楚,抓緊了手中的劍沒有鬆手。楚淩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卻見宛吟已經又一劍刺了過來。楚淩足下清點纖細的身影已經一躍而起避開了宛吟這一劍。
在蕭艨等人眼中,這一戰實在是沒什麼看頭。宛吟的身手還算利落,但是跟楚淩比也沒有比沒長大的孩子強多少。楚淩算是給南宮禦月麵子,讓了宛吟幾招。但即便是如此,十多招以後原本宛吟手中的長劍還是易了主落到了楚淩手中,倒是劍鋒落到了宛吟的脖子上。楚淩淡淡道:“承讓。”
宛吟看了看站在一邊仿佛事不關己的南宮禦月,再看了看跟前雲淡風輕的楚淩,隻覺得一股濃重的挫敗感襲上心頭。難怪公子看著她的眼神總是透著不滿意,原來她努力了三年對神佑公主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即便是鮮少跟真正的高手過招,宛吟也知道自己跟神佑公主的切磋實在是敗得很難看。一咬牙,一把匕首從宛吟的袖底滑落倒了手中。她毫不猶豫地一刀刺向了楚淩。
旁觀的人並沒有人驚呼,似乎對於宛吟的偷襲半點也沒有放在眼裡一般。楚淩看著對麵刺過來的匕首,輕歎了口氣抬手捉住了匕首雪亮的刀刃。輕輕一彈,匕首就從宛吟手中飛了出去,正好擦著南宮禦月的臉頰飛過去釘到了他身後涼亭的柱子上。
“公子?!”宛吟嚇了一跳,甚至顧不得楚淩還架在她脖子上地劍跪倒在地上,“請公子責罰。”
“廢物!”南宮禦月冷哼一聲,垂眸看著地上的宛吟道。宛吟微微顫抖了一下,將頭低的更低不敢再說話。南宮禦月有些厭煩地揮揮手道:“臉丟夠了,退下吧。”宛吟也不敢多說,連忙起身退了下去。看著宛吟匆匆離去有些蹣跚的背影,楚淩扭頭看向南宮禦月。南宮禦月似笑非笑地道:“笙笙該不會又可憐起她了吧?”笙笙對誰都心軟,偏偏就對他心狠啊。
楚淩搖搖頭道:“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彆太隨便糟踐女人,不然…會有報應的。”這個宛吟,原本沒看出來倒是真有一股狠勁。難怪敢不管不顧地跟著南宮禦月跑了。南宮禦月若是不小心一點,說不定哪天真的要栽在女人手裡了。
“哈?”南宮禦月短促地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卻是不以為然。顯然是沒將楚淩的話放在心上。
從南宮禦月那裡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楚淩也就懶得跟他耗費時間乾脆利落地告辭走人了。南宮禦月不知道哪一根神經搭錯了,今天的心情似乎十分的不錯。竟然也沒有為難,爽快地放他們走人了。回去的路上,楚淩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從南宮禦月那裡得到的消息,對楚淩來說著實是略有些震撼了。
拓跋讚跟她當初在上京的時候不太一樣楚淩是知道的,她對先皇下手的那一次就感覺到了。但是楚淩卻沒有想到,北晉先皇竟然對拓跋讚寄予了如此厚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疼這個兒子還是在害他。北晉先皇生前手底下有一直隱藏的勢力,這個就連拓跋興業也隻是知道一鱗片爪,基本上沒有怎麼接觸過的。但是北晉先皇生前卻將這支勢力交給了拓跋讚,並且要堅昆教導拓跋讚武功。所以,拓跋讚不僅是拓跋興業的徒弟,堅昆也是有份的。先皇死後,這一股勢力就完全屬於拓跋讚所有了,因為先前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若不是最近半年拓跋讚有些按耐不住露出了馬腳,說不定拓跋梁還能被一直隱瞞下去。
楚淩回想著自己當初刺殺北晉先皇的時候看到拓跋讚的情形,思索著拓跋讚得到這股實力自己是不是也貢獻了一份力量。北晉先皇當時肯定沒料到自己能那麼快死,所以說不定隻是想要重用拓跋讚。畢竟比起那些身後有著龐大姻親的皇子,身世簡單,又是拓跋興業徒弟的拓跋讚明顯是個不錯的人選。誰知道,北晉皇突然被她給殺了,堅昆也因為追殺她一去不回,那股神秘的隻有北晉皇自己和心腹知道的勢力自然就落入了拓跋讚的手裡。不過拓跋讚小小年紀竟然真的能掌握住,以前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公子是在想南宮國師說的事情?”黎澹問道。
楚淩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南宮禦月這次,也算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了。”若不是南宮禦月主動送上來消息,他們說不定還要查不少時候。雖然南宮禦月肯定不是平白無故地就白送人消息的,但對他們有用也是真的。肖嫣兒輕聲哼哼了一聲,道:“我看他肯定是不安好心,阿淩姐姐咱們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雲行月對此深表讚同,當初他們隻是想要進宮尋藥,南宮禦月就敢提要求讓淩姑娘去刺殺北晉皇。說實話,雲行月到現在也不相信南宮禦月真的喜歡楚淩。畢竟…隻要是個正常人,哪怕是對一個姑娘有一點點的好感,也提不出來這麼喪心病狂的要求。當初淩姑娘被堅昆追殺的那一個多月,雲行月哪怕隻是聽說也覺得膽戰心驚。
楚淩也有些無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在上京這塊地方,他們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南宮禦月的,“我先去見見拓跋胤和拓跋羅。”雲行月問道:“是因為方才南宮禦月說的事情?”楚淩點了點頭,皺眉道:“先前拓跋胤沒有跟我說起阿讚的事情。”雲行月猶豫了一下道:“淩姑娘,人心易變。北晉那位…十七皇子,你跟他原本的師姐弟情誼也不見得多深,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楚淩看向雲行月,“雲公子知道什麼消息麼?”
雲行月道:“我隻是聽說,這兩年這位變化挺大的,而且…跟拓跋大將軍的關係也沒見的多好。拓跋大將軍為他頂罪…總覺得有些奇怪。”誠然拓跋興業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為一個不算親厚也不算看重的徒弟頂下這種罪名就有些奇怪了。說句不好聽過的話,拓跋興業眼下也就隻有楚淩和拓跋讚兩個徒弟,那如果他多幾個徒弟,是不是每個徒弟出事了他都要替人頂罪?還有他麾下那些將領,出生入死多年情誼未必比徒弟差?如果出事了拓跋興業是不是也要出麵幫著頂罪?這簡直太奇怪了。
楚淩也覺得很奇怪,不過南宮禦月的消息她還是相信的。聽了雲行月的話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拓跋羅絕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竟然又見到楚淩了,他表示自己其實並不太想要見到這位天啟公主。不過這次楚淩並不是上門求見,而是暗夜裡飛簷走壁翻牆進來的。竟然完全沒有驚動王府的守衛,可見這位公主的實力當真讓人驚歎。
拓跋羅看到楚淩出現在書房裡的時候微微楞了一下,方才放下手中的書卷道:“公主深夜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楚淩笑道:“我沒打擾王爺吧。”拓跋羅淡然地注視著門口的楚淩,道:“公主難不成是專門來跟我客套的?”楚淩無奈地聳聳肩道:“深夜打擾,多少有點過意不去。還請王爺見諒。”拓跋羅示意她坐下說話,楚淩也不客氣走進書房挑了個方便說話的位置坐了下來。看向拓跋羅道:“昨天…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了告訴我?”
拓跋羅挑眉,“本王不知道公主說的是什麼。”
“阿讚。”楚淩提醒道,拓跋羅聞言神色微變,盯著楚淩道:“公主雖然離開北晉多年,消息卻依然靈通啊。這消息…是南宮國師告訴你的吧?”楚淩含笑不語,拓跋羅道:“我不知道阿讚現在在哪裡。”楚淩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阿讚逃走了?”南宮禦月說阿讚是被拓跋梁給抓了。拓跋羅搖頭道:”我不知道,在拓跋大將軍被下獄的頭一天,阿讚就突然失蹤了。看來,公主知道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知道阿讚的下落?”
楚淩垂眸道:“我聽說,阿讚這幾年變了很多。”
拓跋羅笑道:“誰會不變?阿讚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楚淩不以為然,“哦?如果是沈王殿下失蹤了,王爺還會像現在這樣淡定麼?”拓跋羅神色微變,眼神鋒利地射向楚淩。楚淩心中立刻便有了數,看來……變得不僅是人,拓跋羅和拓跋胤跟拓跋讚的關係也有了變化。說不定昨天拓跋羅和拓跋胤並不是沒想到告訴她這件事,而是根本不想提這件事。但是楚淩依然有些疑惑,這幾年他們自然是依然關注著上京的消息的。所以拓跋讚應該沒有做什麼大事,否則他們不可能關注不到。
楚淩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問道:“王爺真的不知道阿讚怎麼樣了麼?”
拓跋羅道:“不知道,這兩年阿讚跟我們來往並不多。我和老四,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更不知道…他手裡竟然還隱藏著那麼大的一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