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心中不由得一顫,皺眉道:“焉陀家如今還會遵從那信物麼?”
君無歡笑道:“明鏡,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夠了解貊族人。這不是焉陀家願不願意遵守的問題,而是…他們必須遵守。否則,他們以後根本無法在貊族立足。貊族人崇尚英雄,最恨言而無信的小人。拓跋家的先祖救了焉陀氏的先祖,這就意味著…如今的焉陀家是因為拓跋家的救命之恩才能存在的。而且焉陀家的祖先自己承認了這個救命之恩。拓跋家沒說就罷了,一旦拓跋家提出來…焉陀家必須報恩。”至於報完恩以後會怎麼樣,那都得報過了恩才能再論。
“南宮禦月知不知道這件事?”明鏡問道。
君無歡輕歎了口氣,明鏡頓時明了。看來…南宮禦月並不知道這件事。明鏡不由得吸了口氣涼氣,如果拓跋梁突然拿出信物要求焉陀家履行約定,南宮禦月隻怕要被自己的族人背後插上一刀啊。以南宮禦月那個狗脾氣,再被焉陀邑捅一刀隻怕真的要瘋。
“拓跋梁不會輕易拿出這個東西,因為信物隻有一件,拓跋家可以要求七大部落的後人一起替他做一件事情。卻不能拆開當成七個信物用,這也是曆代拓跋族長都沒有動用信物的原因。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動的。”而且,之前的曆代拓跋家主包括先帝都是屬於開拓型的王者,比起用所謂的信物命令人做事,他們更願意憑借自己的能力征服那些人,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效忠自己。
明鏡問道:“你覺得拓跋梁這次會動用信物?”
君無歡笑道:“他若是不用,他就死定了。你覺得…信物和自己的性命哪個重要。”
明鏡摸著下巴思索著,好一會兒方才皺眉道:“拓跋梁竟然會知道這個秘密,不是說隻傳族長麼?”
“你忘了,他的父親是誰。”
明鏡恍然大悟,是了…雖然先皇是拓跋梁的堂兄,但是再往前一任的北晉王卻是拓跋梁的親爹。會告訴他一些辛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明鏡看向君無歡問道:“公子,這事兒不用告訴南宮國師麼?也好讓他提早防備啊。”
君無歡搖了搖頭,淡笑道:“提前告訴他隻會壞事,先不用管他了,一切照常進行就行了。至於拓跋梁那裡…到時候我會去看看的。”明鏡明白,君無歡這是不打算管北晉朝堂上的事情了。點頭應了,道:“我明白了,公子儘管放心便是。”
君無歡提醒道,“記得,明天早朝的時候,把東西給拓跋梁送去,彆耽誤了。阿忽魯也算是個忠臣,也該早些入土為安了。”
明鏡點點頭,心中卻忍不住腹誹。
您要真覺得人家算是個忠臣,就不會讓人死都沒能死個全屍了。更何況…貊族人可不講究入土為安。雖然心裡這麼吐槽著,明鏡腳下卻半點也不慢,轉身出門辦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準備入宮上朝的北晉文武官員們發現一個盒子掛在了北晉皇宮大門頂上。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因為天色尚早不僅宮牆城樓上駐守的人沒有看見,就連守在下麵宮門口的人也沒有抬頭去看。因此等到朝臣們入宮的時候正好天色微亮,迎麵過去正好看到了那掛在正門上方的東西。
眾人不由得議論紛紛,駐守在城樓上的將士也有些無措,一時間倒是誰也不敢去動那個盒子。
拓跋羅和拓跋胤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一群人圍在宮門口的模樣,拓跋羅坐在輪椅裡微微皺眉,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連忙讓開,兩人這才看清楚了宮門上方的東西。拓跋羅扭頭去看拓跋胤,拓跋胤神色微沉,心中卻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沉吟了片刻,拓跋胤還是開口道:“取下來看看。”
城樓上的侍衛應道,“啟稟王爺,已經派人去稟告陛下了。”
拓跋胤輕哼一聲,縱身而起朝著宮門口掠去。他一隻手重傷難愈,但是輕功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在宮牆上微微借力便到了那掛著盒子的地上,毫不費力地一扯下一刻便提著那東西掠回了宮門口。眾人紛紛看向他手中提著的盒子,拓跋胤的臉色卻不太好看。雖然沒有看,但是他卻已經大概能感覺到裡麵裝著的會是什麼東西了。
“王爺,是什麼?”
拓跋羅也看向拓跋胤道:“四弟,是什麼?”
拓跋胤皺了下眉,伸手打開了盒子,宮門口頓時發出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