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雖然神智有些不清,但本身強大的實力卻依然還在,甚至因為失去了神智內力變得無比狂暴,在他的掙紮之下君無歡甚至都抓不住他被他給掙脫了去。一掙脫君無歡的手,南宮禦月仿佛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個硬茬子,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另一邊的明鏡撲了過去。
明鏡也被他這仿佛惡鬼一般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拔劍想要阻攔。但南宮禦月即便是變成了這副模樣也不會將明鏡這樣的敵人放在眼裡,對他的劍視而不見依然一往無前的撲了過去。甚至直接伸手去抓明鏡的劍,明鏡的劍才剛剛出鞘,就被南宮禦月徒手給折斷了。隨著一聲輕響,南宮禦月抓著手中半截斷劍直接朝著明鏡的脖子劃了過去。
嗖!君無歡手中彈出一顆石子打偏了揮向明鏡的斷劍,同時一隻手將明鏡抓過來拋開重新迎上了南宮禦月的攻勢。
兩人這一打便打了將近半個時辰,南宮禦月身上的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傅冷等人看在眼裡哪裡還能忍,連忙就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雲行月給攔了下來。雲行月沒好氣地道:“你要是想他一輩子就這樣瘋癲著去死,就去吧。”傅冷遲疑了一下,看向雲行月,“雲公子,公子他……”傅冷自然是知道雲行月等人和南宮禦月的關係的,倒是不擔心他們害了南宮禦月。
雲行月輕哼一聲道:“等等再看吧,他瘋瘋癲癲這些年還沒死,可見是禍害遺千年。”然後揚聲對君無歡道:“差不多了,再打就真的死了。”
話音剛落,南宮禦月就被君無歡一腳踹到了雲行月腳邊。雲行月當年被南宮禦月坑的不輕,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依然陰影深重,連忙跳著腳躍開。君無歡低頭悶咳了幾聲,方才漫步走了過來。眾人這才看清楚,南宮禦月整個人都仿佛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般,顯然是身上的傷口又裂了,說不定君無歡還給他添了不少新傷。
最重要的是,他的一條腿和一支手臂被君無歡折斷了。
“長離公子,你!”傅冷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掙紮的南宮禦月,朝著君無歡怒目而視。
“咳咳。”君無歡皺了皺眉道:“我身上有病,再打下去,誰勝誰負就不好說了。我若是製不住他……”君無歡掃了一眼眾人沒有繼續說,但是眾人卻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是敗給了南宮禦月,這會兒在場的人隻怕都要死在南宮禦月手裡。
傅冷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關心則亂看著南宮禦月實在是有些難以放心,“長離公子,雲公子,我們公子難道就這樣了?”
雲行月見南宮禦月確實動不了了這才跳了過來,丟給君無歡一瓶藥才走到南宮禦月跟前,捏開他的嘴將幾顆藥丸塞了進去。
“噗!”下一刻,他塞進去的藥丸全數吐回了他的臉上。雲行月氣得哇哇大叫,“混蛋!你知不知道這些要有多難搞?!本公子配了好幾個月才配齊的啊!”南宮禦月臉色猙獰地朝著他嘶吼,全然沒有聽進去他在叫喚什麼。
雲行月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好一會兒方才長歎了口氣道:“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麼瘋起來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哪裡還有個人的樣子?”南宮禦月現在這個模樣,說是野獸也不為過。
當下,雲行月也不再猶豫。從袖中抽出幾根長針飛快地朝著南宮禦月身上紮了下去。片刻後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南宮禦月突然像是無人控製的木偶傀儡一般,停止了動作然後慢慢地倒了下去。
放倒了南宮禦月,雲行月這才有功夫去檢查他的傷。查看了一眼他的手腳,雲行月嘖了一聲扭頭對傅冷等人道:“沒事,回頭接上就行了。”君無歡並沒有下死手。傅冷等人鬆了口氣,道:“多謝長離公子,多謝雲公子。”
君無歡走過去提起南宮禦月往屋裡走去,雲行月也連忙跟了上去。
有些簡陋的屋子裡,南宮禦月仔細檢查了一番南宮禦月身上的銀針又另外下了幾針之後方才轉身看向君無歡皺眉道:“情況不太好。”君無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說,你這不是廢話麼?
南宮禦月的情況要是能好就不會躺在這裡任由他們擺布了。
雲行月歎了口氣,皺眉道:“大伯說最近南宮一切正常,按理說就算發作起來也不會這麼厲害才對啊。”
君無歡淡淡道:“他這不是內外傷。”即便是他的病再凶險大夫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把個脈也多少能預測到下次發病的時間或者輕重程度。但是南宮禦月這個毛病,誰也不知道他受不了什麼刺激,更不知道受了刺激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變成這樣?難道是終於乾掉了拓跋家那些人他高興地瘋掉了?”雲行月喃喃道。君無歡掃了他一眼,眼中難得多了幾分無語。好一會兒方才指了指床上的南宮禦月,“你看他這像是高興的瘋掉了麼?
雲行月歎氣道:“老實說,南宮禦月這種人…我覺得可能彆人在他麵前喝口水都能惹毛他。但是…若說真有什麼事情能把他弄成這副模樣,我還真想不出來。”南宮禦月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就算是對楚淩的執著其實也遠沒到那個份上。更多的是對不甘心和對君無歡的嫉妒罷了。
雲行月一直覺得如果有一天南宮禦月瘋了的話,一定是自己暗地裡憋著壞主意把自己給憋瘋了的。倒是從沒想過真的有什麼人什麼事能把他給刺激瘋了。
君無歡皺著眉頭,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道:“焉陀邑。”
雲行月一愣,道:“你說是因為焉陀邑?焉陀邑昨晚跟拓跋羅那些人聯手對付他刺激到他了?”我以為還是素和金蓮對他的刺激更大一些吧?南宮禦月可從來沒有將焉陀邑這個哥哥放在眼裡過。該利用的時候毫不手軟。
君無歡道:“昨晚他本來有機會殺掉拓跋胤的。”
雲行月也想起來了當時的情形,確實已經隻差一點點了。南宮禦月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就是情形突變幾方同時出手圍攻南宮禦月,南宮禦月也因此而受了傷。
想到此處,南宮禦月忍不住扭頭看了南宮禦月一眼神色有些複雜,“這小子竟然…竟然真的在乎焉陀邑麼?”
君無歡沉默了片刻道:“他畢竟還是個活人。”
雲行月撇撇嘴心中很是辛酸。本公子當年對這家夥難道不夠好麼?結果得到了什麼回報?說實話,雲行月一點都不覺得焉陀邑對南宮禦月出手有什麼不對,他要是有這個熊弟弟,早就打死他幾百遍了。
“那現在怎麼辦?”雲行月問道。
君無歡冷颼颼地掃了他一眼,“你才是大夫,你問我?”
雲行月揪著自己的頭發苦惱地道:“原本以為你把他打一頓說不定能讓他清醒過來,現在看起來還是不行啊。這不管是什麼藥,一時半會兒也起不了孝。咱們在這地方,也不是個長久之策。是不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君無歡搖頭道:“不行,我們要儘快離開京城。”
雲行月道:”但是南宮這裡……”
君無歡道:“你不會以為,北晉人會一直放任著我們還有南宮不管吧?”之前能出來是幾方人馬忙著爭權奪利沒空理會他們,一旦等那些人分出個勝負來,都不會對他們客氣的。這個時候留在上京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他也不想讓阿淩擔心。
更何況…滄雲城的事情也不少,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上京。
雲行月歎了口氣道:“那我先開藥讓他吃吃看,等大伯回來咱們在走吧。”
君無歡皺眉道:“他到底做什麼去了?”
雲行月不大,君無歡麵容冷肅地盯著他,“不說?”
雲行月被冷風罩頂,頓時縮著脖子小聲道:“這個…南宮讓他、讓他幫忙去乾掉冥獄的人,以及…順便乾掉幾個在軍中的拓跋氏族人。”並不是每個姓拓跋的人都蹲在上京的,拓跋氏驍勇之輩不少,在軍中的自然也不少。
君無歡臉色有些不好看,“潛入貊族大營殺人?他活得不耐煩了?”這師徒兩個當真以為貊族軍中沒人了是不是?
雲行月道:“這個…大伯武功高強,應該不礙事吧?”老頭子胡作非為了一輩子都沒死,可見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死了的。
君無歡輕哼一聲,轉身往外麵走去,“你看著他,我出去一趟。”
雲行月連忙問道:“你乾什麼去?”
君無歡道:“去見個人辦點事!”話音未落,人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前。雲行月望著他消失的門口聳了聳肩,轉身去看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南宮禦月,忍不住伸手恨恨地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混賬東西,你終於落到本公子手裡了。”雲行月得意地道。
“公子。”看到君無歡出來,眾人連忙起身。
君無歡看向明鏡和祝搖紅道:“我出去一趟,你們守在此處,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立刻帶著南宮離開。”
兩人起身稱是,明鏡問道:“公子,你要進城?不如我跟公子一起去?”
君無歡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升起的朝陽,搖頭道:“不必,你留下來,這裡交給你們了。”
“那公子千萬小心。”明鏡道。
君無歡點了下頭,飛身離開了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