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饒是如此也還有主動想要撞上去的。
宛如已經很久沒有跟南宮禦月說過話了,因為失憶之後的南宮禦月根本不認識她。而傅冷有了君無歡的吩咐,也不許宛如隨便接近南宮禦月。因此過了這麼久,南宮禦月仍舊當宛如是一個普通的侍女。甚至連先前宛如因為想要接近他而被他給打了的事情都沒記在心上。
原本傅冷是想要將宛如趕走的,隻是如今留在公子身邊的都是對公子忠心耿耿的人,而其中宛如的實力算是出類拔萃地,畢竟是公子當初用心調教過的。而且傅冷也必須考慮以後如果公子恢複記憶了,到底會不會找宛如。倒不是說南宮禦月對宛如有多重視,而是他一個隨身侍衛,處置掉公子身邊的女人本身就不太合適,更不能讓跟著公子許多年的人寒了心。
這些年傅冷也仔細觀察過宛如,確實對公子忠心耿耿沒有什麼壞心思。至於宛如地那點私心,傅冷還真不太在意,他們家公子從來就不是什麼潔身自好的人,也不怕被人占便宜什麼的。至於現在的公子,宛如沒占到便宜還好,要真的乾了什麼死在公子手裡也是活該。
宛如看著蹲在院子一角發呆的南宮禦月有些遲疑地想要上前,公子已經連著兩三天用同一個姿勢蹲在同一個地方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知道公子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太好。
一般南宮禦月心情不好的時候是沒有人敢接近地,所以宛如也很猶豫。但是她實在是太想接近南宮禦月了,上一次她能站到公子身邊,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而且結果還不太美好。
宛如低頭在心中苦笑了一聲,她知道自己自甘下賤,若非如此當年又怎麼會義無反顧地跟著南宮禦月去上京。那三年吃了多少苦,隻有她自己知道。但是若讓她就此離開,她又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她知道,無論是傅冷還是君無歡都不喜歡她,也不希望她靠近公子。如果她要走的話,隻要她不出賣公子他們是不會阻攔的,這些年她也學到了不少本事想要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還是可以的。但是……她怎麼舍得?
“公子……”宛如低聲叫道。
南宮禦月抬頭望天並不答話,不遠處坐在牆頭上抱著劍的傅冷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又重新扭過頭去繼續閉目養神。
院子裡靜悄悄地仿佛隻有宛如一個活人一般。
宛如換不走到南宮禦月身邊,輕輕蹲下柔聲道:“公子可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奴婢願為公子分憂。”
南宮禦月終於懂了,他慢慢地扭過頭看著宛如。宛如心中一喜,隻見南宮禦月打量著她,唇邊慢慢地吐出一個字,“滾。”
宛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公、公子……”
南宮禦月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宛如心中一顫連忙起身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南宮禦月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宛如連忙後退卻見南宮禦月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直接從她身邊掠了過去。宛如連忙轉身想要追過去,隻看到南宮禦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牆頭。原本坐在牆頭的傅冷也已經站了起來,看了宛如一眼冷聲道:“不像死就安分一些。”
南宮禦月一路另一邊的院子掠起,君無歡所在的地方距離南宮禦月的院子隔了幾乎大半個府邸,顯然安排住處的人完全不想讓南宮禦月離君無歡太近。南宮禦月和傅冷一前一後到了君無歡的院子裡前的時候,裡麵已經傳來了打鬥聲。
祝搖紅與守衛院子的護衛正在與一群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交手,這些人竟然能夠在大白天躲過府邸周圍重重守衛的眼睛進入內院至少準確的找到君無歡所在的院子,自然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祝搖紅一劍挑開地上一具屍體臉上的麵巾,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貊族人。”
地上的屍體確實是一個貊族人,顯然這些人都是貊族人派來的。
身後又有一個黑衣人襲來,祝搖紅轉身一劍將對方逼開,飛身上前替守住門口的人護衛解了圍。
那些黑衣人顯然並沒有真的想要不死不休地意思,其中一人吹了一聲口哨,黑衣人立刻開始往後撤退。祝搖紅腦海中靈光一閃,厲聲道:“他們是來是試探情況的,不能放走!”
“祝將軍放心,進的來為未必出的去。”不管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既然已經引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想要跑出去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外麵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顯然是駐守的兵馬已經將院外包圍了。
一道白影一閃而入,南宮禦月身形猶如魅影一般落入了黑衣人中間,不過片刻的功夫還沒來得及推倒門邊的黑衣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隻有其中一人被他捏在了手裡。傅冷將手中的劍插回了劍鞘,走到南宮禦月身邊戒備。
南宮禦月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將那人往前一拋甩到了祝搖紅的腳邊。
傅冷道:“祝將軍,留了一個活口,有勞你盤問一下了。”
祝搖紅點了點頭,一時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城主變成這個樣子是南宮禦月造成的,但是南宮禦月這會兒出手幫他們抓刺客,冷眼相對好像也不太好。
那被扔在地上的黑衣人掙紮著站起身來,伸手拉下了臉上的麵巾果然露出了一張貊族人的麵容。他卻並沒有看祝搖紅而是轉身看向南宮禦月,“南宮國師?”
南宮禦月微微凝眉,看著那人並不說話。
那人含恨道:“你明明是貊族人,為什麼要幫著天啟人?!”
南宮禦月輕笑了一聲,“貊族人?關我說什麼?聽說,我想要殺掉所有姓拓跋的人,前幾天放走了一個…派你來的人是不是也姓拓跋?”
“……”那黑衣人頓時語塞,想起了去年的時候南宮禦月在上京的豐功偉績。跟瘋子是沒有道理可將的,黑衣人顯然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也不再理會南宮禦月。隻是對祝搖紅冷笑道:“你以為…將我們都殺了,消息就會穿不出去了麼?”說罷,提起手中的刀往脖子上一劃,人就慢慢倒了下去。
祝搖紅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微微皺眉。
“怎麼回事?”桓毓帶著人快步進來,看著躺了一地的黑衣人沉聲問道。
祝搖紅將事情說了一遍,桓毓歎了口氣道:“看來拓跋胤已經猜到君無歡出事了。”
祝搖紅有些擔心,“若是拓跋胤知道了城主真的一病不起,會不會立刻發難?我們要如何應對?”
桓毓道:“不用擔心,就算拓跋胤想要攻打青州,也要看他的兵力能不能撐得起來。至於彆的……”
“拓跋胤自己不會出手的。”南宮禦月抱著手臂站在一邊,有些懶洋洋地道。眾人齊齊看向南宮禦月,南宮禦月輕哼一聲道:“拓跋胤現在根本動不了武,跟個廢人也差不多多少。要不然,本公子替你們去將他給殺了?”
桓毓扔了扔,才連忙道:“暫時還用不著。”
南宮禦月下巴微揚,“下次你求我,本公子未必會大營。”說罷便帶著傅冷大搖大擺地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桓毓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扭頭看祝搖紅,“他…他剛才是在跟我們示好?”
“好像是。”雖然那口氣聽起來有些欠抽,但是南宮禦月好像確實是在跟他們示好。
桓毓忍不住抬頭望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難不成,南宮禦月還真的學會什麼叫做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