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田園犬端正地坐在地上, 表情頗有些不知所措。
魯廣民非常無語, “居然一本正經地跟狗進行交涉, 看來病的不輕。”
陳航嘴巴微張, 為散人簡單粗暴的交流手段感到震驚——早知道直接問話就行,他還不如自己上。
宋婧不管不顧,繼續煽情,“他說過, 是妖也好, 奇遇重生也好, 他都不在乎。重要的是, 曾經救過他的狗能回到身邊。”
“可如果不是過去的那隻, 他絕對不會收留,因為大黃無可替代。”
“因此, 要麼證明你是大黃, 跟他回家;要麼江湖不見,各自安好。”
“聽明白的話,快點做決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田園犬如同一尊雕像,在原地僵立許久。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它似是下定決心, 走到陳航身邊, 輕輕舔舐他的右手。
“大黃?!”陳航心跳如雷, 全身血液加速。
“啊嗚(是我)。”大黃像是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溫柔地應了聲。
陳航心肝一顫, 呼吸不禁急促起來。是大黃,真的是大黃!
他一把將田園犬摟到懷裡,緊緊抱住,心中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你們來勁了是吧?這都多少年了,大黃怎麼可能還活著?”
“先彆忙著激動,驗證下它的身份。”
煞風景的不止一人。魯廣民、宋婧幾乎同時開口,製止陳航和愛犬相認。
魯廣民原本認為狗被專門訓練過,這是個圈套,然而穿著道袍的家夥居然主動提起驗證身份……
他表情古怪,心說現在的騙子真不簡單,事先的準備工作看起來做的很充分。
“我不會弄錯的,它就是大黃!”陳航言之鑿鑿,臉上露出一絲激動。
宋婧心中腹誹,那可不好說。妖怪嘛,找戶好人家不容易。知道陳航是個不錯的飼主,冒名頂替也不是不可能。
“彆忘了來之前的路上,咱們說過什麼。”她淡漠提醒,“如果它是大黃,我會問出隻有大黃才知道的陳年往事。如果它不是,哪怕你不想聽,我也會如實告知。”
“就你那問話方式?”魯廣民被逗笑了,“我也會啊!”
他轉向田園犬,一本正經道,“如果是大黃,從小跟我、跟阿航一起長大,一定知道我們的黑曆史對不對?”
“來,狗子,隨便說出一件,證明你的身份。”
話剛說完,他就先笑了。
“汪汪汪。”田園犬無比認真,一頓吼叫。
魯廣民托著腮幫子,笑容戲謔,“他們都說你是大黃,好吧,假設你真的是。我說,既然活了那麼些年,怎麼也不趁機成個精,學說人話、學變人形呢?”
又是一通“汪汪汪”,除了宋婧,沒人聽得懂它在說什麼。
“大黃實力不夠,變不了人。”宋婧幫忙翻譯,“之所以不學說人話,是怕睡覺的時候講夢話,被飼主發現。”
“故事編的還挺逼真。”魯廣民輕嗤。
宋婧無視挑釁,徑自說下去,“魯寶貝你夠了!整天欺負狗,不覺得虧心嗎?”
“小時候作業忘了做,就假裝本子被狗叼走,實際自己偷偷埋在樹底下。”
“考試考差了,不敢給家長看,硬逼著狗動嘴,把卷子咬成一片一片,毀屍滅跡。”
“說好小時候罩住你,長大了就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結果呢?薯片不肯給,冰激淩也沒有,還故意在狗麵前吃零食,缺不缺德?”
“再逼逼我就把你乾過的壞事都告訴阿航!”
魯廣民麵色僵硬,臉上滿是驚駭。
“寶貝”是他的小名,除了家裡人和陳航這個發小,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至於方才細數的黑曆史……有些連陳航都不清楚,這姑娘怎麼會曉得?!
魯廣民心驚肉跳,目光中透露出驚疑之色。
陳航怒極反笑,“我說你小時候怎麼往我家跑那麼勤快,原來是找狗背鍋。專門找不會說話的坑,行啊你!”
他目光咄咄,大有一言不合就乾架的氣勢。
魯廣民無法辯解,隻得訕訕笑了下。不過很快,他轉頭看向宋婧,厲聲喝問,“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些事!”
宋婧老神在在,“回答你的是狗,我隻是幫忙翻譯。”
“信你就有鬼了!”魯廣民嗤之以鼻。
“汪汪汪。”田園犬不忿,繼續泄密。
“有本事嚷嚷,有本事失戀的時候,彆抱著狗哭啊!”宋婧一字不落地轉述。
“在朋友麵前裝的沒事人似的,轉個身就把自己灌醉,一邊擼狗一邊哭。”
“順便說一句,喝醉了彆瞎唱歌,真的很難聽。”
田園犬凶巴巴地瞪過去,一副“我忍你很久了”的表情。
魯廣民既沒辦法麵對現實,又想不出合理解釋,於是持續懵逼。他愣愣出神,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