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房,姚俊打開電腦, 開始撰寫論文。
因為接連被忽悠過好幾次, 都是差不多路數, 他思路清晰,寫的飛快。不多時, 一小半論文已經寫好。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打了個哈欠, 姚俊衣服也不脫,倒頭就睡。
至於宋婧之前告誡過他的話, 早就忘得精光。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嗆人的氣味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搞什麼?咳, 咳咳,什麼味道?”姚俊半夢半醒, 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想要乾什麼。
“劈裡啪啦。”
火星四濺, 火焰劇烈燃燒, 濃煙越來越大。
姚俊意識到什麼, 艱難地睜開眼,定睛打量四周環境。過了一會兒, 他終於反應過來,“租房著火了!”
說完,著急忙慌地起床。
火勢越來越大, 濃煙迷霧, 熏得人睜不開眼。隻聽見“啪嗒”一聲脆響, 天花板掉下一大塊。
事出突然,姚俊僵硬地愣在原地。除了下意識護住腦袋,其他什麼想法也沒有。
口袋微微發燙,像是著了火。
“砰”的一聲,天花板掉落在姚俊身旁,差點砸中他。
“媽呀。”
姚俊顧不得慶幸,哆嗦著站起身,用水將被子沾濕,然後頂在頭上,悶頭往外跑。
印象裡,發生火災時應該這麼逃生。至於記憶有沒有出錯,他就不知道了。腦子裡一團漿糊,隻想儘可能遠離,逃出生天。
跑到公寓樓,姚俊總算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他貪婪地呼吸新鮮空氣,隻覺得肺部充斥著炙熱的氣息,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
“無緣無故,怎麼就起火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些居民在他之前跑出住宅,聞言,其中一人不由插了句嘴,“聽說是電路老化引發的火災。”
這就仿佛打開了話茬子一般,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絮叨起來,“大晚上的,怎麼就起火了呢?半夜醒來一看,周圍又是煙霧,又是火苗,簡直嚇死個人!”
“誰說不是呢?一點防備都沒有。”
“話說回來,這老小區蓋了有三十多年了吧?電路老化不稀奇。”
“消防車和救護車呢?怎麼還沒來?剛開始在睡覺,沒察覺。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吸入大量濃煙,說不定有人直接昏死過去。我估摸著還有居民被困在裡麵,快救人呀。”
“在這小區住了一輩子了,本來不想挪窩,現在看來不行了。繼續住下去,指不定哪天人就沒了!”
聽著人們的議論,姚俊一陣後怕。要是蘇醒的晚一點,又或者天花板掉下來時砸的準一點,他大概就跑不出火海了。
忽然,他心裡一緊,不可思議地瞪大眼——沒記錯的話,清玄宗的女道說他印堂發黑,三天之內必有一難?如今當真應驗了!
姚俊倒吸一口冷氣,手指顫巍巍伸進口袋。然而平安符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撮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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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婧剛剛在主殿坐定,給自己沏了杯茶,就聽見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以及驚恐淒厲的呐喊,“大師,出事了!!”
“客人請勿喧嘩,麻煩到主殿來。”
來人立時收聲。
沒多久,姚俊快步衝到殿內,臉上的表情驚恐萬狀,“大師,昨晚上住的地方起火了,我差點沒命!”
他嘴皮子直哆嗦,像是餘驚未定。
“客人請坐。”宋婧隨手倒了杯茶遞出。
茶水入肚,一股暖意升起,姚俊感覺自己勉強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多謝大師贈符。就像您說的那樣,遇到了麻煩,差點喪命。事後摸了摸口袋,發現平安符已化為灰燼,應該是給我擋了一劫。”
如果在昨天以前,有人跟他說,多虧求了道符才能死裡逃生,他一定嗤之以鼻。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不得不信。
另一方麵,姚俊不斷回想,若昨天沒有拜訪清玄宗,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又或者道長沒有贈符,贈符了他卻沒有收下,收下了也沒聽話隨身攜帶……
越想心裡越是發慌,感覺這條命能撿回來多虧祖宗保佑。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宋婧並不居功,“我也曾給其他人遞過符,僥幸活下來的是少數。”
姚俊聽完更加坐立難安,“道長,你再幫我看看,印堂還黑不黑?要不再買點什麼避一避?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能保我一條狗命。”
二十四歲,剛畢業的年紀,還有大把人生等著他去享受,他絕對不希望自己在地下永眠。
說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好,說他自詡知識分子,結果依然上當受騙也好,總之世界觀已經崩塌,並且是救不回來的那種。
哪怕被騙他也認了,就當花錢買個心安。
宋婧仔細端詳片刻,接著搖了搖頭,“躲過這一劫,以後會諸事順遂,客人不必擔憂。”
“不不不,道長,你再看仔細點。”姚俊不死心,把臉湊近。
“客人如果實在擔憂,可以再買道平安符隨身攜帶。”宋婧提醒。
“有道理。”姚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長,麻煩再畫五道符,我打算送給家人。”
“好。”宋婧提筆繪製,唰唰唰畫完。
轉賬,交付,交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