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理了理思緒,“你的意思是,鄧潔把你推下樓。沒想到被你一拽,跟著跌下樓梯。最後你的身體死亡,她的靈魂飄散,於是你霸占了她的身體。”
“或許吧,反正一睜開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鄭雪梅垂眸。
“事情發生後,回過頭想想,很多事都顯得不太正常。鄧潔朋友那麼多,何必主動接近我,跟我做朋友?”
“為什麼鄭雪梅死了,工作機會就給了鄧潔?這是不是殺人動機?”
“為什麼得知商場裡有劫匪,鄧潔不說快點離開,而是把我帶到沒有攝像頭監控的安全通道?”
“她分明早就起了歹意,隻是缺動手的時機。一旦遇上合適的機會,便再也按捺不住。”
鄭雪梅閉上眼,滿心悔恨,“要是從來沒有搭理過她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被推下樓,奶奶也不會因為腦溢血逝世。”
聽起來像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宋婧又問,“你懶得偽裝,故意讓楊淑發現行為異樣,是想報複她?”
鄭雪梅睜開眼,臉上露出一抹慘笑,“道長,你可知道,鄧潔會有膽子動手,完全是她媽在旁邊攛掇。”
“說什麼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搶到手,不管采取何種手段。什麼鄭雪梅死的太好、太是時候了,這樣一來,不用弄臟手就能獲得想要的工作。”
“楊淑很寵女兒,或許是位好母親。但是站在我的立場,她根本不是一個好人。”
“所以你故意縱容她胡鬨。最終不管是走丟,還是被送進醫院,都能讓你滿意?”宋婧猜測。
鄭雪梅笑的嘲諷,“就她女兒金貴,其他人命比草賤。有這下場純屬活該,難道不是嗎?”
宋婧無言以對。
受害者沒死成,於是千方百計報仇,她能說什麼?隻許加害者動手,不許受害者反擊?沒這道理。
宋婧站在一旁,思考接下來怎麼辦。
鄭雪梅笑著笑著就哭了。她流著淚問,“為什麼不反駁?難道我說什麼,你信什麼?”
“你奶奶的事,我在醫院裡就聽說了。”宋婧歎了口氣,“另外,我還專門了解過鄧潔、鄭雪梅的為人。”
“鄧潔看似熱情大方,活潑開朗,實際上氣量狹小。隻要她想得到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會搶到手。”
“很多人被表象欺騙,願意和她來往做朋友。但是時間一長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可信。所以到了最後,身邊都是泛泛之交,沒有真心朋友。”
“至於鄭雪梅,雖然麵上看起來陰沉,也不愛說話,不過她經常給流浪動物喂食。”
“根據研究統計,行為暴力往往從虐待動物開始。對動物友善、有愛心的人,一般乾不出把彆人推下樓這種事。”
“兩個女生是被劫匪推下樓,這一說法最早由楊淑提出,她未必不知情。”
“凡事有因才有果,這種私怨清玄宗不管,隨便你們折騰。”說完,宋婧摘掉定身符,還對方自由。
鄭雪梅愣愣出神,不敢相信楊淑找來的道士竟然站在自己這邊。
她還以為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對方一定會認為楊淑才是苦主……
“道長之後有什麼打算?”良久,鄭雪梅輕聲詢問。
宋婧答的爽快,“回家,就當沒來過。”
不等鄭雪梅勸說,房門被打開。楊淑探出頭,期期艾艾地問,“散人,情況怎麼樣了?”
“說來慚愧,我學藝不精,有負所托。”宋婧為了脫身,瞎話張口就來。
楊淑一臉錯愕,像是沒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宋婧腳底抹油,迅速開溜。她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人已竄到門外,“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楊淑,“……”
她回頭瞪了“鄧潔”一眼,喝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跟散人說了什麼!”
“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半句虛言。”鄭雪梅平靜道。
如果道長有能力卻不肯幫忙,說明楊淑、鄧潔母女的做法不得人心,遭人唾棄,一切與她何乾?
“少來!你就一張嘴會騙人,好多人都被你騙了!”楊淑氣憤不已,恨不得衝過去撕扯。可惜她惦記著女兒安危,不敢輕舉妄動,“你給我等著!這個道士不行,我可以找彆人,總有人能製住你!”
“不管怎樣都是彆人做錯事,你最無辜。”鄭雪梅擦了擦眼睛,冷笑道,“壞事做多了遭報應,好意思到處求人?真是厚臉皮。”
回想起自己和奶奶的不幸遭遇,有一瞬間,她想把真相都說出來,跟楊淑拚個魚死網破。
可再一想,憑什麼呢?楊淑得了老年癡呆,後半輩子注定淒慘,她為什麼要因為這個女人賠上自己?
她還年輕,有大把時間享受人生。活的好好的,冷眼旁觀作惡者的淒慘下場,那才痛快!
因此稍微刺了兩句,她便轉身回房,絲毫不理會楊淑的怒罵。
同時心裡則在想,得了老年癡呆後,病人要吃改善記憶的藥物。她一早就把楊淑吃的藥換成了普通的維生素含片。病情加重是遲早的事,這家夥蹦躂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