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隻是猜測。”宋婧沒有否定。
錢總臉色一變, 緊張地看向閨女, “萱萱,身體有沒有不舒服?或者……”
他欲言又止, 似乎不知怎樣開口。
倒是錢萱這個當事人十分淡定,“身體沒有不舒服, 就是睡久了, 頭有點暈。”
“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錢總很不放心。
錢萱想了想, “做個詳細的檢查也好, 就安排在明天吧。”
見父親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她笑著安慰, “彆把事情想的太壞, 我估摸著對方就是想求財, 不想冒風險。”
“仔細想想, 對方有能力, 隻要他願意,什麼時候都能把我弄暈。為什麼偏偏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采取行動?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鬨大, 想偽裝成是我自己得了怪病。”
如果走在路上, 突然暈倒,任誰都會以為是遭了暗算。可如果是在家裡,睡著後醒不過來, 被懷疑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
另一方麵, 趁受害者昏迷時動手, 治療的時候也不容易被認出來。
“自己害人自己治?好歹毒的心思!”林元義憤填膺, “萬一其他道士都治不好,隻能求助鐵冠道人。等到他把患者救醒,還不是他怎麼說,病患家屬就怎麼信。”
比如魂魄被封,對方大可以說成是錢萱思慮過重,才會發病。又或者錢萱天生體虛,神魂不穩,比一般人更容易犯病。
總之,是病患自身問題,跟其他人無關。
這樣一來,誰都不會起疑心。
“難怪診斷錯誤,他還堅持說自己有八成把握將人醫好。”錢總越想越不對勁。
“病因是隨口編的,方便事後甩鍋。”
“他親自設下的封印,自然有信心解開。不管一絲希望還是八成把握,都是信口胡謅,說出來糊弄人。”
“剛才逼我表態,要麼趕走無塵散人,要麼送他離開。現在想來,分明是做賊心虛!深怕散人本領高超,當場戳穿他的鬼把戲。”
錢總越說越惱火,幾乎已經認定是鐵冠道人乾的。
宋婧輕咳一聲,扭轉話題,“錢小姐,是誰把熏香賣給你的?還有印象嗎?”
錢萱麵沉如水,“我是在一家商店裡買的。付款的時候服務員特意提醒,熏香由他人寄賣,他們隻是幫忙售出。當時沒想太多,也不覺得有問題。”
“所以,你並沒有親眼見到出售熏香的人?”宋婧低聲呢喃,“藏的可真嚴實。”
“散人,我怕這樣的事以後還會發生,有沒有辦法預防?”錢總青著臉,忍不住追問。
宋婧告訴他,“有能力自由進出彆墅的人其實不多,其中人品低下的就更少了。”
錢萱純屬倒黴,才會遇見。
說到底,有能力、有本事,走正道也能賺到錢,何必偷偷摸摸,乾些上不得台麵的事?也不知那人怎麼想的,居然為了些許錢財,去乾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錢總堅持。
宋婧拗不過他,隻好說,“熏香全部扔掉,之後我會在臥室裡布下一個防禦陣,保護錢小姐安全。”
錢總這才鬆了口氣,“多謝散人。”
林元適時提醒,“錢叔,清玄宗的符籙特彆管用,你可以再買兩道平安符防身。”
“好,就聽林少的。”
等到布好防禦陣,畫好平安符,已經是傍晚時分。錢總不但重金酬謝,還熱情邀請散人吃飯。
抬頭看了眼天色,宋婧緩慢而又堅決地搖了搖頭,“時間不早了,我得把真凶找出來。若是遲了,不知多少人會受到牽連。”
聞言,錢總不由肅然起敬,“散人品行高潔,令人欽佩。”
“略儘綿力罷了。”說著,宋婧告辭離開。
錢總不便挽留,隻得目送一行三人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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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彆墅,林元半是期待,半是興奮地問,“散人,去找幕後黑手,能不能帶上我?”
少年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威脅之意滿滿。像是在說,“你敢答應試試。”
宋婧非常配合,婉言拒絕,“不了,帶上你不方便。”
“因為安全問題?”林元倍感失望。
“不止。”宋婧心說,交通工具(天馬)拒絕乘載除她以外生物。
“好吧。”林元雖然失落,卻不糾纏。他大大方方表示,“預祝散人一切順利,早日抓住歹徒。”
“我儘力。”
林元走後,宋婧輕聲詢問,“沒記錯的話,你也能在千裡之外聞到月華草的味道?”
“是這樣沒錯。”少年頷首。
宋婧微微一笑,“走吧,咱們去堵人。”
下一秒,少年變成天馬,示意小崽子上背。
宋婧也不客氣,一骨碌爬上去,順便抱緊馬脖子。
天馬淩空虛踏,很快,一人一馬的身影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