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二掛六檔,一路很快,除了中途加滿了一通柴油,也不曾歇息過。
淩龍等人是先到的,從門框上摸出來鑰匙,打開門,老四和老三,先竄了進去。
她們倆早就從淩二的口中得知,以後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間,倆人在路上就開始討商量房間的分配問題,最後達成的一致意見是,誰先搶到算誰的。
淩龍對王剛道,“這家人講究,搬家了,衛生也給做的好好的,不臟不亂。”
拖拉機停了,水箱依然在咕嚕咕嚕的沸騰,他拿起水桶,從井裡打了水,把水箱給灌滿了。
然後和王剛等人一起幫著把東西屋裡搬,他們剛搬完準備挪車,淩二的車也到了。
淩二抱著一床被子,老四急切的跑過來,指著前院的一間靠牆的小屋子道,“哥,我住那個屋子!”
言語中的興奮簡直無法掩飾。
以前和大姐她們擠一張床,她的願望也很簡單,有一張自己的小床。
現在,卻直接有了自己的房間。
淩二把被子隨意扔到了床上,笑著道,“那個是西曬,你可考慮好了,不怕熱你就儘管住。”
“我不怕!”她很肯定的道。
總比和人擠一張床強吧!
大姐把東西搬完後,給大家打水洗了把臉後,才急切的把屋裡屋外,屋前屋後轉了一圈,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當然,心痛還是心痛的,畢竟那麼多錢出去了。
淩二和王剛要出去置辦鍋碗瓢盆,她趕忙跟了上去,現在她對長著漏財手的兄弟一點不放心,壓根就不是什麼會過日子的人。
淩二對市裡很熟悉,開著手扶著找到了農貿集市市場,他嫌棄大姐討價還價的太磨蹭,但是又沒奈何,乾脆跟王剛先去買煤氣罐灶頭。
他們在家裡是燒麥秸稈和稻草的,在城裡自然沒有這些東西,需要燒煤氣。
他大姐的活動範圍,一直是在鎮子的十公裡內,考慮不到這些事情。
所以,他買完後,大姐還詫異這是什麼。
回到家的時候,他還特意教了大姐怎麼用。
中午,加上他買的熟食,滿滿當當的坐了一整桌。
潘宥誠還沒到門口,淩二便迎了過去,把他請上座。
“彆,我坐這,坐這。”潘宥誠堅決不肯和淩安民一樣坐在上首,選擇了左手的位置。
他因為下午要出攤販蘿卜纓子,喝完一瓶啤酒後,說什麼也不肯喝了。
淩二考慮到自己年齡小,有意識的控製飲酒,乾脆不喝了,陪著潘宥誠在一旁聊天。
他把一條紅三環塞進了潘宥誠的懷裡,笑著道,“你幫這麼大忙,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了,這個你拿著,彆再和我客氣了,不然我真不高興了。”
“舉手之勞的事情,請我吃頓飯,這就行了。”
一條煙三十來塊,潘宥誠說什麼也不收。
“你要是不要,那回頭就扔了,”淩二直接給放到了他的板車上,“再還給我,我就生氣了,以後常走動,指不定還有什麼事需要你多幫忙呢。”
“這多不好意思。”潘宥誠道。
淩二道,“彆客氣了,現在市裡做生意怎麼樣?好做嗎?”
潘宥誠笑著道,“有本錢啥都好做,沒本錢,跟我這樣唄,走街串巷,一天十塊八塊的。”
淩二問,“有沒錢有什麼生意好做的?”
潘宥誠道,“能做的多嘍,服裝、飯店、電風扇、收音機、電子表,不用跑深圳,從浦江倒貨過來,不瞅沒地方賣。”
“那倒是。”淩二深以為然。
潘宥誠站起身道,“我走了,趕緊賣完,我下午還得回家。”
“那就慢點。”淩二幫著把他綠色的軍用水壺灌滿水,把他送到路口。
大姐抱著洗衣盆從河坡上上來,淩二過去幫著接過盆,然後問,“先休息一天,著什麼急啊。何況打井水洗就是了,也不用河邊跑。”
大姐道,“河裡洗多方便了,打水還麻煩呢。”
晾好衣服,她又開始捯飭雞籠,鴨子和雞是放了進去關著了,但是網到處是漏洞,要是不修補一下,沒準就跑出來了。
王剛幫著補了會網後,單獨對淩二道,“我準備明天去浦江,你要不在家多溫習書,彆去了,反正離開學也沒多遠了。”
他本來的意思是等淩二一起去浦江的。
淩二笑著道,“再多等我兩天,一起去,我陪你們做到開學。”
如果隻是為了倒騰國庫券,他現在去或者不去,意義已經不大,王剛他們已經能獨擋一麵。
他主要還是想碰運氣,萬一遇到機會了呢。
王剛道,“你真不用多尋思,還是和上次說的一樣,你隻要負責動腦子,體力活一點不需要你做。”
淩二笑著道,“說讓你等著,你們等著就是了。”
王剛點點頭,吃跑喝足,睡了一個午覺,然後招呼邱紹傑等人回家。
淩二要留淩安民多住一晚,淩安民拒絕了,孫子孫女這邊安排的好,他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等他兒子回來,隻要不捅婁子,這家就算穩當了。
人都走後,大姐開始分房間,拒絕了老五睡前院西曬房間的要求,直接分給了淩三。
老四不樂意,中間的一間房是和左右打通的,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不經過她的同意出入她的房間。
大姐沒好氣的道,“那我跟老五睡,你睡右邊靠牆那邊屋。”
老四這才轉悲為喜。
淩二道,“我也睡前院。”
前院四間房,一間過道,一間廚房,剩下兩間都是臥室。